宿舍的吕敏娟也回来了,给周嘉妮带了点山药、腐竹,道:“你有能做饭的地方,就给你带了点儿。”
她还给了周嘉妮一包花生糕,道:“这是我妈自己做的。”
周嘉妮也从包里拿出一小兜水果,道:“给婶子和凤丫吃。”又问,“他们过来了吗?”
“过来了…诶哟,这苹果真好。”吕敏娟随口说起来,“刚放假回去的时候我爹还很不高兴,说什么不想让我妈再过来了,说他没人伺候。衣服还得麻烦儿媳妇洗,指使儿媳妇哪比得上指使自己媳妇儿顺口?又说家里饭菜不合胃口,总之各种找麻烦。”
“但过年的时候我们街道办领导上门,说我是我们当地的骄傲,说我爹会教育孩儿,一下给我爹架上去了,哈哈哈,加上我态度强硬,还跟我哥嫂她们谈了谈,以后他们的孩儿只要想指望我,现在就得付出,如果不想指望我,我也把话撂下,放假结束出了家门,我这辈子都不回去了,什么侄子侄女我一盖不认。”
“我们家死老头儿妥协了,我哥嫂也说好好伺候老头儿,这不又把我妈带出来了。”
吕敏娟妈妈来首都待了这几个月,性格还是有点温吞绵软,但终归是有点变化的,而且敏娟妈妈自己现在也乐意出来帮闺女带孩子。
省心呀,不用成天担心哪个儿媳妇闹腾,不用担心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骂人。
凤丫特别好带,虽然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可心里舒坦,所以女儿一说要回首都,她赶紧又收拾上几身衣服跟着,生怕出不来了。
吕敏娟诚恳地跟周嘉妮道谢:“带我妈出来是对的,谢谢你当时开导我。”
“不用这么客气……”周嘉妮随口闲聊着问,“婶子平时除了带凤丫,还做什么打发时间?”
吕敏娟一边收拾着床铺,一边道:“有时候做点针线活,但家里也没那么多针线活做,她就跟着大院里的邻居从火柴厂接了点碎活,帮着糊火柴盒子。但那片闲散人多,这个活也不是每次都能接着……”
周嘉妮拿了扫帚打扫宿舍卫生,着:“婶子针线活手艺怎么样?”
“还行吧,我们家里人穿的衣服都是我妈自己做的。”吕敏娟诧异道,“你想做什么?”
周嘉妮就简单说了下她在乡下带当地老乡做发圈的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没做起来,以及年前在百货大楼看到的发圈和刘爱玲模仿她的事。
吕敏娟之前知道周嘉妮做过的一些成绩,在滨县编织厂上班时又听了不少关于周嘉妮的事,大伙儿提起周嘉妮都夸她,说她带起来的编织业不光增加了当地的收入,还解决了不少人的工作问题。
除了编织业,之前建议村里搞的塑料大棚如今也成了那边县里准备重点扶持的工程。
没想到她还带老乡做过发圈,更没想到会有人借她的点子用来挣钱。
周嘉妮放下扫帚过去打开包,把她奶奶这段时间做的发圈倒了一铺,吕敏娟眼睛一亮,低声惊呼着扑过去:“好看
,漂亮,好看好看,这都是你做的?”
每一个都好看。
周嘉妮道:“要是婶子能做,我把图和样品送过去让她没事在家里加工发圈,我付手工费……”
吕敏娟倒是没担心会不会能卖出去这个问题,别人抄周嘉妮的路子都能卖出去,嘉妮肯定也行,便道:“行,这两天抽个空过去跟我们说说。”
周嘉妮也提前讲好了自己的条件,质量上得有保证,尤其是最能体现做工的针脚,必须得整齐细密。
吕敏娟打开行李拿了件褂子给周嘉妮看针脚和做工,道:“这就是我妈自己做的。”
针脚确实整齐又细密,那做发圈肯定也没问题了。
吕敏娟自己看着那些发圈并不算难,有点意动。
周嘉妮笑道:“你就别想了,我要是想发展同学们做早动心思了,这东西看着简单,其实特别占时间,咱们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别本末倒置了。当然,周末的时候你可以给婶子打打下手,帮着做几个。”
吕敏娟想了想也是,她想要保住自己班委的职位,在学习上尤其不能松懈,她一个学习委员都带头做手工了,以后怎么服众?
周嘉妮不想耽误大家学习是真的,二是也存了私心,学校里人太多,除了容易造成样式泄露,再则也容易带来其他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在学校里发展手工业务。
心里还分神想了下,刘爱玲年前给百货大楼供了那么多货,自己又带回齐阳兜售,那些货肯定不是她一个人做出来,极大可能就是发展了身边的同学。
人一多就杂乱,什么心思都能生出来,不知道刘爱玲这么大张旗鼓的弄,将来真出了啥情况,她能不能压得住那个场子。
两人把宿舍卫生打扫了下,去打了开水,匆匆吃了点东西又开始去忙系刊的试印刷。
因为是油印的,每天都得忙个两手乌黑,但挡不住大伙儿的热情,脸上的喜悦和那种奋斗的朝气仿佛能感染人,连带着周嘉妮都觉得特别充实。
瞅着空闲的时候,周嘉妮跟吕敏娟去了趟他们租的房子那里。
对这个手工活,吕敏娟妈妈非常乐意接,还很感激,朴实的老人家一叠声保证她肯定能做好,生怕女儿的同学不满意她。
周嘉妮让她看了图纸,再结合手里的实物样品,吕敏娟妈妈表示她完全能掌握,当场开始裁剪,试做最简单的那个款式。
对于周嘉妮提出的保密要求,她也忙连声保证:“放心吧,我准不叫其他人看见。”
周嘉妮笑着解释道:“主要是咱自己还没推上市场,结果市面上就出了仿品,影响产品销售和市场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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