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认床很严重,在别人家根本睡不着,会整宿整宿失眠。"
手中的利刃化作细沙,分分钟从指缝间溜走了。
靳恩亭明显感觉横亘在胸口的那股气散了。
他暗骂自己有病,生的哪门子气!
大大大
周日下午,苏昼来靳恩亭家。
靳恩亭午觉刚醒,身穿宽松的居家服,短发服帖地塌下来,整个人看上去无比慵懒。两人多年好友,苏昼也不用他招呼,自顾自的往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
他的目光沿着客厅逡巡一圈,并未在这间屋子里发现什么多余的痕迹。这仍然是一位单身男士的家,精简中透着冷清。
直到他在阳台上看到一条女人的吊带裙。
苏昼靠着沙发,右手随意搭在扶手上,气定神闲开口: “我还以为你今天没空见我。”毕竟这人昨晚可是毫不犹豫就鸽了他,明显是去和姑娘约会了。
靳恩亭在一旁泡茶。沸水浇
进茶壶,茶叶迅速被泡软,蜷曲的叶片舒展开,现出一道道清晰的脉络。茶香在空气里翻滚,一阵一阵的扑来。
听到好友的话,他拎茶壶的手顿了一下。昨晚在程新余家留宿,被楼下小贩的吆喝声给吵醒。醒来后就再也睡不着了。本想带她出门转转。结果人家要陪朋友逛街,撂下他就跑了。
可怜他只能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家。
这些可能不能告诉苏昼。
靳恩亭平淡地说:“我今天没事。”
茶水泡好,他斟了一杯递给苏昼, "尝尝味道怎么样。"“龙井?”苏昼闻个茶香就闻出来了。
"鼻子挺灵。"
苏昼细细品了两口,旋即就问: "这茶哪儿来的?"靳恩亭掀眼看他, "这茶有问题?"苏昼笑了笑, "不太像买的茶叶,味道不对劲儿。"
靳恩亭: "怎么说?"
苏昼:"炒茶的人应该是个新手,火候过了,茶叶都焦了。你没闻到焦味儿?"
靳恩亭: "..…
靳恩亭脸一沉,直接从苏昼手里夺过茶杯,转手放到茶几上。他冷冰冰撂下话: “爱喝不喝。”
苏昼: "……"
苏昼一脸懵,这人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他没说不喝啊!见好友这么宝贝这茶叶,他慢慢回过味儿来了。
"熟人送的?"他特意咬重"熟人"二字,脸上写满调侃。靳恩亭没搭理他。
苏昼微微一笑, "我就知道你喜欢那姑娘。"
“你最快什么时候能入职?”靳恩亭不接好友的茬,而是转头问起了别的。
广告部如今群龙无首,虽说有部门主管代为管理,一应工作展开的也还算顺利。可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还是需要新总监尽快就位的。
苏昼眯着眼睛笑,"小靳总打算开我多少薪资?"靳恩亭竖起手指头比了个数字, "这个数。"苏昼拧起眉毛,言语不满, "那也太少了!"
“我最多开这些,
多一个子都没有。”靳恩亭表情未变,一副资本家稳如泰山的老练,老练中又透着精明。
苏昼: "…
苏昼咬牙切齿, "靳恩亭,你这是专坑兄弟呢!"
"你反正又不缺钱,比起严琼,钱财乃身外之物,看开点兄弟!"他说得理所应当,有理有据。苏昼: "…
"看看你这副资本家的丑陋嘴脸,吃人不吐骨头。""彼此彼此,你不也为了个前女友费尽心机嘛!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嘲笑谁!"
苏昼: "……"
**★
又是一个周一。
打工人的生活就是由无数个周一组成。单调,枯燥,乏味,麻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退休。
据说以后要65岁才能退休。想到自己还要工作几十年,程新余瞬间就萎了,深觉这人生一点盼头都没有。
在家瘫了两天,她越发不愿意上班。上班如上坟,早晨爬起来都艰难。
闹钟响到第三遍,被人掐掉了。耳旁突然惊现一个懒洋洋的男声, "可以起了。"
程新余: "……"
大早上听到资本家的声音,瞌睡虫光速退散,程新余仿佛被人浇了一盆凉水,猛地清醒过来。是的,昨晚靳恩亭又双最聚在她家留宿了。
这段时间他来得越发频繁了。以前最多一周两到三次。如今都快突破五次了,就差没天天歇她家了。
嘴上嫌她家小区早晨吵,噪音大。可倒是没少往她家跑,且一天比一天跑得勤。昨晚都快十点了,程新余刷了两集电视剧都打算睡了。门铃毫无征兆地响了。她都没料到是他。往猫眼往外看,看见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她下意识就觉得腿软得不行。
这人来她家,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吃饭,睡觉。一周两三次解解馋,刚刚好。这次数多了,她真心吃不消。
她把门打开,斜靠着门框,怨念颇深, "你怎么来了?"
她心思简单,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所有的情绪很容易就表现在脸上。
她现在的表情就是一个不高兴的小孩,撅着小嘴,满脸怨
气。
以前对他毕恭毕敬的程新余早不见了,现在都敢给他甩脸色了。
靳恩亭抬眼觑她,觉得她的表情非常生动,怪可爱的。
他抬手揉揉她发顶, “我来给你送夜宵。”
说完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盒麻辣小龙虾。
女人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光,变脸比翻书还快,姿态瞬间谄媚起来, "小靳总,您快请进!"恭恭敬敬把人请进屋,拿起他的拖鞋放在他脚边, "您换鞋!"
靳恩亭: "……"
靳恩亭简直哭笑不得。有奶就是娘,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姑娘这么势利眼的。
一大盒小龙虾,基本上是程新余吃的。靳恩亭就尝了一两只。余下时间全在给她剥虾。老板动手给自己剥虾,程新余一开始还惶恐不安,连连拒绝。
可靳恩亭却不听她的,只顾剥自己的。剥完,把虾肉放进她碗里,转头又开始剥第二只。她突然之间发现他好像挺会照顾人的。
理智告诉她,老板不能给员工剥虾。可手却非常实诚,抓起一只只虾肉往嘴里送,根本停不下来。
人呐,果然就只会臣服于口腹之欲!夜宵结束后,靳恩亭抱着手机在处理邮件。程新余则靠住墙壁开始思考人生。
她觉得资本家最近来得太频繁了,她有点伺候不起了。
正打算找机会和他谈判。她猛然感到小腹一阵酸痛,有一股热流淌过,黏糊糊的,很难受。她算算日子,应该是大姨妈来了。
忙不迭冲向卫生间。
在卫生间洗内裤时,程新余差点没感动哭了。头一次觉得姨妈造访这么美好。
本来就是泡友,关系一点都不纯洁。说白了就是男女之间的那档子事儿。既然她来姨妈了,他就没必要在她家留宿了。
终于可以送资本家回去了。
程新余就差没点鞭炮庆祝了。
拖拖拉拉收拾好,她慢吞吞地挪到资本家跟前。
靳恩亭感到眼前一暗,余光捕捉到一抹墨绿色。那是女人睡裙的一截裙角。他撩起眼皮,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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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真是够没出息的!
靳恩亭收起手机,安静从容地望着她, "有话就说。"程新余吸了口气,小声开口: “那个……你回去吧……我大姨妈来了……”
靳恩亭:
男人微眯着双眼,眸中寒光四起, "程新余,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余妹妹总是在小靳总的雷点上反复横跳!渣还是她渣!哈哈哈~重新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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