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专门申请了一个微信小号,别人加她,她就通过。小号放在那里吃灰。
黎漾歪头问她: “琼琼,你那个微信有多少人了现在?”
"没数过,一两百估计是有的。"严琼语气清淡,不甚在意。
黎漾渍渍两声, “长得漂亮就是吃香,这男生前仆后继的。”
从财大去市区车管所车程两个小时,还是很远的。严琼昨晚没睡好,上车以后就靠在黎漾身上闭目养神。
养着养着,后面就真给睡了过去。
她居然破天荒的梦到了苏昼。梦里,她回到了第一次见苏昼那天,自己无意中撞见了他和管院院花分手的场景,简直就是大型修罗场。
苏昼面目狰狞,可怕地盯着她, "你看了不该看的,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你现在说对不起早就晚了。"
"不要………不要……"
她害怕极了,一劲儿往后面退,很快就退到了湖边,然后她摔进了湖里。
"啊……"
严琼直接从梦中惊醒,抚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息。
“到哪儿了漾漾?”严琼嗓音嘶哑,脸色有些发白。
“快到了。”黎漾的视线从手机游戏上移开,落在严琼脸上,瞅见她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了琼琼,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中暑了啊?"
严琼摇了摇头, “我没事,做了个噩梦。”
黎漾静默一瞬,忙问: “你梦到什么了?怕成这样。”严琼抬手摸摸自己脸,虚弱道: “一个可怕的人。”
黎漾: "……"
黎漾追问道: “谁啊?”
严琼却不发一言,一句都不肯多说了。她想起梦里那张脸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太诡异了,她居然会梦到苏昼,他们根本没交集。她使劲儿摇晃脑袋,拼命将那张脸挤出脑海。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面包车平稳地停在车管所前面的停车场。
>司机熄了火,陈教练招呼道: “同学们,车管所到了,你们都拿好自己的东西,跟着我下车。”学生们一窝蜂地下了车。
刚一下车,面包车右侧的车位就麻溜地停进去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招摇的大红色,车身硬朗,线条流畅。男生们忍不住渍渍两声, "有钱人。"
副驾上先下来一个男生,戴一顶墨绿色鸭舌帽,一身白色运动服,脚上的AJ无比显眼。黎漾下意识扯了扯严琼的袖子,露齿一笑, "看,绿帽子!"严琼莞尔一笑, "人家那是墨绿色的。"
黎漾:“墨绿色怎么了?还不都是绿帽子。”
严琼:"……"
男生一下车,陈教练就赶忙迎了过去, "你总算是来了,刚还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他嚼着口香糖,满不在意地说: “我说了自己过来,你还打什么电话。”严琼听到这两人对话,知道这位就是那迟迟不来的男生。瞧着这位爷这架势,也是个家里有矿的主儿。
林知予和陈教练说了两句话,视线扫到严琼那张脸,顿时眼神一亮,秒变迷弟。"女神你好,我是法学院的林知予,跟你一届的,很高兴认识你。"
严琼:
现在的人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严琼一脸懵,僵硬地牵扯两下嘴角, “你好。”
“女神,你也来报驾照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练车了。”林知予想想都兴奋呢!严琼惶恐, "林同学,你叫我严琼就好。"一口一句女神,让人压力很大的呀!
林知予: “你就是我们财大的女神本神啊!我们这群直男可喜欢你了。”
严琼: "……"
她的人气都这么高了吗?她怎么都不知道啊!
她怀疑地看向黎漾,朝好友对口型: “我这么受欢迎的吗?”黎漾耸耸肩, "就你自己不知道。"
严琼: "……"
“我能加下你微信吗?”迷弟一脸期待。
严琼就猜到会这样,她轻车熟路地包里掏出备用机,调出微信二维码给他扫。林知予扫完,满脸兴奋,他也是有女神微信的人了,秒杀一大群
直男。林知予看向黎漾:“你是我们女神的室友吧!很高兴认识你。”“认识你我也很高兴。”黎漾眼角眉梢透着笑意。
她偷偷和严琼咬耳朵: “可以啊!严小琼,报个驾照还收获一枚迷弟!”严琼耸耸肩, "人气爆表,木有办法啊!"
黎漾: "……"
林知予跑去敲主驾的车窗玻璃。苏昼摇下车窗,面露不耐,“怎么了?”
“哥,我等下坐驾校的车回去,你走吧,不用搁这儿等我了。”林知予可不敢劳烦他哥在这里等他。
苏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嗓音含糊, “我也没打算等你。”
来车管所报名的学员很多,一楼大厅男男女女,各个年龄段的都有。陈教练把学生带到自助取号机前,告知大家伙: “你们先把号取了。”学生们自觉排队,有序地把号给取了。
严琼315号,黎漾316,林知予317,三人号连在一起。
陈教练把学生们带到二楼大厅,指了指边上一排椅子,温声开口: “还没那么快到,你们在边上坐一会儿。"
严琼往大厅扫了一圈,眼疾手快找位置坐下。
黎漾是个自来熟,尤其碰到长得好看的男生,她更是自来熟。她点开和平精英,问林知予: “吃鸡吗?”林知予是游戏迷,狂点头, "吃。"
“来一局?”
"好嘞!"
这二位三两句就投入了游戏。
严琼百无聊赖,塞上耳机,听德云社相声。
黎漾和林知予吃鸡不知道开了多少局,她听着相声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才轮到她。
严琼摘下耳机,背上包,摇了摇黎漾的肩膀, "轮到咱们了。"填完表,接下去就是体检。
测色盲和色弱时,医生小姐姐翻出两张图,第一张是自行车,第二张是羚羊。
严琼看出那是羚羊,但脑子好像短路了,就是想不起它的名字,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驴。”医生小姐姐的表情顿时就亮了。与此同时,耳旁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突兀的嗤笑。
严琼豁然转头,下意识去搜索声源,只见男生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体检室门口,长手长脚
,表情戏谑。
这人不是苏昼又是谁呢!
苏昼寸头清爽,脸型硬朗,一身黑,身材颀长又挺拔。自顾往门口那么一站,当即变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惜严琼却顾不得欣赏了,她恨死他了。
这人居然当众取笑她。
脸上挂着一抹痞里痞气的笑容,姿态懒散。他是故意的。
苏昼响亮突兀的嗤笑声瞬间带起来周围人的注意力。排在严琼身后的林知予伸长脖子远远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实在没忍住“噗呲”一下直接笑喷了。
而医生小姐姐也是憋笑憋得尤其痛苦。
严琼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出糗。她顿时闹红了脸,耳根一片潮红。林知予双眼明亮,拼命忍着笑, “女神,那是羚羊,你看清楚,不是驴。”严琼咬了咬牙,老脸臊得要死,从耳朵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支吾其词: “我知道是羚羊,就是一时想不起叫什么。”
黎漾的心思全在苏昼身上,用力晃着严琼的许手臂,“琼琼,是苏昼,苏昼!”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她觉得自己的手臂都要快被黎漾给摇断了。
"漾漾,淡定点。"严琼有些无语,翻了个大白眼。黎漾两眼放光, "面对男神淡定不了。"
严琼: "……"
黎漾追着严琼问: “他怎么会来车管所啊?”严琼摊摊手, “我怎么会知道。”
同一时间,林知予一眼就看到苏昼出现在体检室的门口。他瞪大眼睛,无比惊讶, "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哥?!
站在一旁的严琼和黎漾: "……"
严琼听见这声“哥”,心想:这世界真特么小!兜兜转转一圈,遇到的都是熟人。
医生小姐姐清了清嗓子,温声对严琼说: “能认出是动物就行,过吧!”
严琼: "……
严琼红着脸,赶紧拿起体检表去测试下一项视力。
“哥,你来干嘛?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林知予以为苏昼不放心自己一个人体检,赶紧说: “有教练陪着,还有这么多同学,你不用陪我。&#34
;
苏昼: "……"
苏昼撩起眼皮,睨他一眼,音色沉冷, "你别想太多,我没那么闲。""那你来干嘛?"林知予神色奇怪。
苏昼不紧不慢道:“咱家老太太今天生日,你妈让我务必要把你抓回去。”
林知予: "……"
苏昼会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
林知予让他先开车回去,他本来是要走的。这家伙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他才懒得管他。反正驾照的名已经让他报了,接下去他就要被教练虐了,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他刚想开车回去,就接到了他姑姑的电话,让他带上林知予晚上去奶奶家吃饭,今天是老太太的生日。
奶奶生日,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两个小辈不能缺席。他从小就是在姑姑家长大的,姑姑的话他说什么都会听。
无奈之下,他就只好给林知予发微信,告诉他自己在停车场等他。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干嘛,半天就没回他消息。
他等了一个多小时,实在等得不耐烦就去车管所找人。找了一圈才找到林知予。
确切地说他是看到了林知予的绿帽子。那么拉风的颜色,走哪儿都无比显眼。他排在长长的队伍里,苏昼一眼就看到了。他正在2号体检室里体检。
苏昼朝2号体检室走去,刚走到门口,正好碰到严琼正在测色盲和色弱。小姑娘背着个小挎包,长发柔软地披散在肩头,侧脸轮廓清晰。
两张图片,一张是自行车,一张是羚羊。而她居然把羚羊说成了是驴。
"天呐,又要回去听母老虎发飙了!"林知予一听,那叫一个忧伤。
苏昼冷笑一声, "你最好给我听话点,不然我要是跟姑姑多说两句,你没准就没有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林知予腿一软,秒怂, “哥,我错了,您老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你可是我亲哥,你可不能大义灭亲呐!"
苏昼剜他一眼,冷冷砸下话: "麻溜点,我在大厅等你。"
苏昼要大厅等林知予。
陈教练也在大厅等着学生集合,他还要送这群孩子回学校。给林知予报驾
照,苏昼就在微信上和陈教练联系过。这次碰到,两人寒暄几句。
苏昼叮嘱陈教练: “林知予那小子皮实,您多虐他几下,省得他不听话。”
陈教练: "………"
陈教练心想这哥是真狠!
出了个小插曲,一直到体检结束严琼的脸都是红的。所有流程走完,三人一起回到大厅。远远就看到苏昼和陈教练坐在一起。
他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姿态随性又慵懒,像是没有骨头。他好像一直都是这种坐姿。
抛开他那张脸,她始终觉得这人是个痞子,不止花心,骨子里还是混的。所谓温柔不过就是表象。如果他愿意的话,他可以对任何女生表现出温柔。
苏昼手里捏着手机,一见到林知予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沉声问: "结束了?"林知予点点头, “都结束了。”“那走吧!”苏昼迈开长腿往外走。
林知予看向严琼,恋恋不舍, “女神,我还要去外婆家,先走了。”严琼敷衍地挥舞两下爪子, "再见。"
回程的路上,黎漾那姑娘抓着严琼说话,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三句不离苏昼。严琼耳朵都生了茧子。
她精神不济,整个人都疲倦地十分厉害。脑袋枕着窗户闭目养神。
思绪飘散了一会儿,后面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了苏昼。她故意没找他推教练,就是怕和这人后面有什么牵扯,她觉得这人很危险。
可即使是这样,她照样没能绕开他。来车管所报个名,她还能和他的表弟撞到一起去。
严琼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这份不安究竟源自哪里,她又委实琢磨不透。
思绪混乱,好似缠绕在一起的毛线团,扯不出头绪。她不知道的是命运的洪流正疯狂朝她袭击而来,势不可挡,即将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大大
春雨绵密,没完没了,下个不停。像极了京剧的长腔,咿咿呀呀,总也断不干净。雨声潇潇,断断续续的,仿佛有无数歌者吹拉弹唱。严琼宿醉一夜,醒来后头疼欲裂,脑袋像是要炸开。脖子很重很重,几乎抬不起来。
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半点都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她和黎漾、林妙仪一
起喝酒,她似乎喝高了。后面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一晚上梦魇不断,梦到的全是她和苏昼的那段过去。一次次告诉自己要放下,要往前看,要重新开始。可潜意识里还是放不下。苏昼一回来,一秒被打回原形。
四下去找手机,找了一圈发现手机在床头柜上充电。她拔掉充电线,摁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十点了。
早餐时间早过了,直接吃午餐。
微信上黎漾给她发了语音,问她喝了酒感觉怎么样。她给好友回复了条语音,洗漱好下楼。
今早雨停了,城市上空还浮着一层淡白色的雾。雨后空气清新,飘着几缕清淡花香,纠缠鼻息。院门外的梧桐树探进来几丛枝丫,挂着一抹能掐出水来的嫩绿。
一段好景,一段佳话。
张姐坐在院子里折豆角,她打算中午烧一道豆角焖肉。
九条这家伙很不安分,趴在鱼池旁和大群红鲤鱼大眼对小眼。它虎视眈眈的,把那群红鲤鱼吓得惊慌失措,四处游窜。
听见严琼的脚步声,张姐缓缓抬头,冲她和蔼一笑, "琼琼,醒了啊?感觉怎么样啊?"她揉揉太阳穴,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张姐: “以后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太伤身体了。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喝醉了多危险呐!还好有苏先生抱你上楼,不然我都扶不动你。"
严琼一听,惊讶万分,忙问: “苏昼送我回来的?”
她昨晚可是和黎漾、林妙仪一起聚餐的,怎么会是苏昼送她回家的?张姐说: “黎漾把你送到家门口,苏先生抱你进屋的。”
严琼:
严琼皱眉,不悦道: “张姐,不是交代过您不要放他进来吗?”
张姐赶紧解释: "一开始苏先生根本没进院子,一直坐在车里。黎漾把你送回来,见你喝得烂醉如泥,他才抱你进屋的。"
“算了。”严琼摆摆手,懒得计较。
张姐: "饿不饿啊?我去给你煮点吃的。"
经过一夜,胃里很空,可却没什么食欲。
严琼摇摇头, “我还不饿,等会儿直接吃午饭好了。”
两
人说话间,门铃毫无征兆地响了。熟悉的铃声一串连一串,压榨人头皮。
张姐下意识放下手中的豆角,想起身去开门。严琼伸手拦住她, "张姐,让九条去。"她扬声呼叫九条: “开门去!”
九条领了主人的命令,一蹦一跳地跑去院门口。门一开,九条激动乱叫: “汪汪汪汪汪汪!”直接扑了过去,围着来人疯狂乱转。
严琼似有所感,条件反射地往门口投去一眼,最先见到苏昼熟悉的身影。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张久违的,熟悉的脸。
林知予穿休闲的卫衣套装,笑得如沐春风, “女神,好久不见呀!”严琼: "………
这两天究竟是怎么了?熟人扎堆来找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