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画舫上,明昭公主衣衫凌乱地依偎在裴沅瑾怀中。
她染着火红蔻丹的手指轻柔摩挲他的胸膛,脸贴在他胸口处。
“让本公主听一听,裴公子这些日有没有想我。”
裴沅瑾勾唇,笑得风流又邪气。他躺靠在软榻上,手搭在明昭公主的腰间。
“可听到了什么?”
明昭公主懒洋洋地,煞有介事道:“它说并不曾想。”
“哦?”裴沅瑾垂眼睨她。
明昭公主道:“它说,我禁足的这些日,裴公子心里装了其他人,根本不曾想我。”
裴沅瑾顿了顿,面上不动声色,继续笑问:“它还说了什么?”
“它还说......裴公子对那女子爱得很,日日带在身边,还命侍卫守护。”
裴沅瑾眸色沉了沉。
明昭公主居然派人监视他。
“怎么?”明昭从他怀里坐起身:“我说中了你的心思,不高兴了?”
“无稽之谈。”
“是无稽之谈,还是裴公子不肯承认?”
“你要我承认什么?”
“裴沅瑾!”明昭公主娇蛮道:“你身边有个婢女,为何不跟我说?”
裴沅瑾不以为意:“你也说了只是个婢女,我堂堂裴三公子连个婢女都不能有了?”
“可她不是普通婢女,你们有肌肤之亲。”
裴沅瑾笑得颠倒众生,轻佻地刮了下她鼻子:“跟我有肌肤之亲的女人多得是,你若是一一吃味恐怕吃不过来。”
明昭顿时怒目看他。
裴沅瑾不慌不忙任她看,嘴上道:“公主,我裴沅瑾心里有你,所以不想瞒着你。在遇见你之前,我确实有过许多女人,但遇见你之后,我便只有你了。”
这话令明昭满意,又问:“可那个婢女是怎么回事?”
“那个婢女......是我的通房,服侍我多年,走南闯北一直带着她。”
“你以前如何我不管!”明昭撒娇道:“可现在你是我的男人,身边就必须干干净净!”
“那公主可曾干干净净?”裴沅瑾反问她:“府上的面首打发了吗?”
“裴沅瑾,你敢质问我?”
“我裴沅瑾的女人,自然身边不能有其他男人。”
他这话说得霸道又甜蜜,明昭公主怒不起来。
她故作姿态娇喝:“我是公主,什么你的女人?你想得美!”
裴沅瑾笑,无奈摊手道:“我是否干净,适才你不是检查过了,身上哪有女子痕迹?我连人带心都是你的。”
明昭抿唇笑,依偎进他怀中:“你尽会说好听的哄我。”
然而她就爱他身上这股霸道的劲儿。
在金昌,再尊贵显赫的男子在她面前都是小心翼翼的,奉承她、讨好她,毫无男子气概。
令她实在瞧不上。
而裴沅瑾
不同(),这个男人哪哪都合她胃口。即便在床上也霸道十足?()『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让她有种被人珍视和疼爱的感觉。
她就稀罕裴沅瑾这样的男人。
少顷,她抬起头来:“我已经跟阿兄提起你的事。”
闻言,裴沅瑾缓缓掀眼。
就听她继续道:“阿兄对你的提议很有兴趣,让我改天带你去见他。”
“裴沅瑾,你不会是为了攀附我阿兄才故意接近我的吧?”明昭调皮地问。
“你说呢?”裴沅瑾深情款款望着她:“这些天公主就没看见我的心意?自从见了公主,其他女人就再难入我的眼。我心仪你,此生只想与你在一起。”
“真的?”
裴沅瑾将她的脸压在胸膛:“那你听听,是否真的。”
明昭嗔怪地捶他:“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身边的那个婢女必须交给我处置。”
裴沅瑾眸子闪过一道狠厉之色,却面上平静道:“何须脏了你的手?一个婢女而已,我回去就处置。”
说着,他似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低头噙住明昭的唇瓣,又将人压在软榻上。
.
客栈。
时菊被裴沅瑾的护卫看守在屋子里,除了那天出门去医馆,接下来的几日她一直待在客栈。
此刻,她手里握着那包落胎药,面前是一杯热茶。
对于腹中的孩子,她胆战心惊了多日,也犹豫了许多天。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怀孕,也从未想过此生会当母亲。可是,这样的事却像惊雷一样,突如其来劈在她头上。
令她惊慌失措,令她狼狈迷茫。
她反复告诉自己,落掉这个孩子吧,它不该存在。可另一个声音却说,这是你的孩子,是你的骨血,你唯一的亲人。
这些天,这两种声音反反复复在脑海里对峙,她都快疯了。
但裴沅瑾离开了多日,最迟不过明天就会回来,她必须在他回来之前尽快做决定。
过了会,时菊抬手缓缓摸向腹部,决然地闭上眼:“是我对不住你,来生......来生你投个好人家吧。”
说完,她迅速将药包打开,然后倒进茶杯里,生怕慢一丁点自己就会后悔。
她全身抖得厉害,手颤抖得难听使唤,原本简单的动作今日却做得万般艰难,好些药粉都洒在了外面。
药倒进去后,她用勺子搅拌了下,于是端起杯子仰头喝。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裴沅瑾的声音。
“她在里面?”
时菊心头一跳,茶水堵在喉间,呛得她昏天暗地。
门倏地被推开,裴沅瑾站在门口。
他打量她神色:“吃什么呛着了?”
随即,目光瞥见桌上洒了许多像药粉的东西,顿时脸色大变。
“快去叫大夫!”
他吩咐外头侍卫,然后朝时菊奔过去,抠弄她喉咙
() ,让她吐出来。
“你吃的什么?”他厉声问:“是不是想寻短见?”
“柳拾意!你居然敢背着我寻死!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摆脱我了?我告诉你,你即便死了我也不会放你!”
时菊没精力跟他说话,她呛得心肝肺都在疼,泪眼模糊,头脑昏沉。
很快,她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看着地上脏污的东西,不知为何,她居然像劫后余生般觉得庆幸。
她恍恍惚惚地坐在椅子上,傻子似的又哭又笑。
裴沅瑾见她这模样,蹙眉。
他蹲下去,将人抱进怀中,轻柔地抚摸她脊背。
“柳拾意,你别恨我了,好不好?”
待一切事情结束了,他想与她好好过。
他真的,想跟她好好过。
.
很快,大夫过来了。给时菊诊脉后,松了口气:“还好公子反应迅速,让她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了,否则腹中胎儿保不住。”
裴沅瑾一顿,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什么?腹中胎儿?她不是寻死吗?”
大夫道:“那不是寻死的药,是落胎药,夫人已经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他话落,裴沅瑾整个人惊在当场。
随即又突然兴奋起来。
“我有孩子了?”
“我当爹了!当爹了啊!”
“是我的孩子!我裴沅瑾的孩子!”
“太好了,我有孩子了!”
大夫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又看了看裴沅瑾。暗暗摇头,一个魂游天外,一个高兴得疯疯癫癫,这对夫妻实在奇怪。
诊完脉,他开了副养胎的方子,然后收拾药箱走了。
裴沅瑾握着药方,欢欢喜喜地去看时菊:“柳拾意,你听见了吗?我们有孩子了!是我裴沅瑾的孩子!哈哈哈......”
他大笑了会,然后满脸温柔地问时菊:“你现在累不累?哦,你应该累了,你先休息,我让人去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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