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作回答,顾泽西连连道:“走了走了,谢谢少爷帮忙。”
得到许可的顾泽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沈舟渡趴在窗台看了会他和邵可儿走的画面。
“顾泽西在家不得势,他爸生病后就想着把公司分给后妈和便宜弟弟,这回想办法找了邵家订婚,估计家产有戏了。”
“邵可儿呢,一心想混娱乐圈,家里长辈非要人管她,不然估计她那性格也看不上顾泽西。为了讨好邵可儿,顾泽西最近可是对她百依百顺的,逢夏为他拍了半天的微电影说换就换了。”
“就是可怜逢夏,还被蒙在鼓里呢。”
> “诶,这么有趣的事你就这点反应?”
边上的男人依旧敛着眼眸,眼神很淡,似乎对他说的事情充耳不闻。
沈舟渡意味深长:“我觉得那姑娘……机会大好啊。”
宋疏迟散漫抬眼:
“嗯?”
“少装,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别人不知道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沈舟渡说,“就你那破性格,会去欢送晚会?”
宋疏迟转身慢条斯理地将书放到书架上,按照书面大小步步整齐地排列好,微微挑眉:
“我什么性格?”
“……”
沈舟渡没好气:“我懒得说你。”
/
还是暴热的天气,室外地面蒸腾起来的热浪说是火炉也不为过,偶尔经过一片茂密如伞状撑开的槐树林,绿叶仍旧争抢不过恣阳的光焰。
大喇喇地烘烤在皮肤间。
逢夏的手臂被晒得发红,她没想顾虑这么多,满脑子都是要找顾泽西问个清楚。
她现在已经完全分不清顾泽西到底有没有对她说过一句实话。
他所有的保证都像是个笑话一样。
偏偏她更像那个笑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骗。
走在路上的时候,逢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顾泽西,他都没回。
她问过顾泽西的朋友,他今天没课。
积压在心底的闷火已经到了临界值,她半秒不会再忍了,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到顾泽西宿舍楼底下。
再怎么样,他一定是会回宿舍的。
手机华希催促微电影具体细节的消息也一直在响。
【夏夏,你那边问好了吗?】
【公司已经做好宣传方案了,有消息的话回复我。】
她刚刚想打字,终于等来了顾泽西的语音回复,他说着车轱辘话,没直接回复她的问题。
“今天要在机房剪片子,要到很晚才回去。这天气这么热,你不要在宿舍楼下等,等下中暑了怎么办。”
“听话,去吃点好吃的。”
最后一条消息,顾泽西转了十万块钱给她。
按照以前,她该是觉得顾泽西是最为体贴细致的男朋友。
只
是现在,这样的念头只剩下讥嘲。
逢夏唇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约莫只能当面掰扯清楚。
【什么时候回。】
顾泽西:“晚点回。”
【我在这儿等。】
逢夏不想再让这些破事没日没夜的烦着她,想要一个干脆直接的解释。没在管顾泽西的回复,退回他转账之后她便重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高楼林立,过客人群来来往往,宽敞的十字过道交叉穿梭。
偶尔吹拂的清透长风也没能减弱半分夏日灼热。
随着阵阵聒噪蝉鸣绿影,逢夏选在树荫底下等。
偶尔有几个认出她,来要合照或是闲聊的同学。
其余的她就点开消消乐的小游戏打发时间,她的游戏天分实在是为负数,平常玩一些简单的小游戏都难以过关。
偏偏她又不认输的性子,非要一遍遍地尝试。
光束径直照在脸上,即便时不时闪避和抬手遮挡,脸颊晒得绯红发烫。
日落林霏谢,无垠的天际和辽阔的云霞浑然一色,遥遥连成一片赤诚亮眼的橘子海。
等到手机低电量提示,等到百无聊赖数了一波又一波的路人人数,也没等到顾泽西。
站晒得太久,逢夏的膝盖和腿都在隐隐发麻,稍稍动作,头晕目眩得有如山海不止息的翻涌。
她皱着眉,晃了晃疲惫的脑袋,试图将这阵怪异的眩晕甩出去。
猛地发力,虚浮的脚步乱套地往倒。
在世界翻天覆地之前,腰间被陌生的强劲力道轻轻扶稳。
清冷、凌冽的雪松味道霎时蒙猛烈地侵入。
一瞬时间的动作,本能反应的开关好似全部暂停,只剩下她的心跳随着这阵冷调的逆风,不安地砰砰发颤。
逢夏回眸。
猝然撞进男人漆黑深沉的眸底。
长风尾调逶迤下落的青葱绿叶,卷动的漫天落霞孤鹜轻飘。
少女的毛茸茸的碎发被逆光映衬得澄亮,被吹拂依赖向男人纤尘不染的白衬衫肩头。
一切事物好像都在日落时分变得缓慢而清明。
后知后觉对方已礼貌收回手,询问着:
>
逢夏站稳,匆匆整理着被吹得有些凌乱的发梢。
“谢谢……一点头晕,现在没事了。”
几秒时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
她察觉到,他一向温柔的视线似乎明确又冷淡地审视着她,又好像只是她转瞬之间的错觉。
一时有些诡怪的静谧。
逢夏轻抿了下嘴唇,也知道自己在男生宿舍楼下站到发晕这样的行为很奇怪。
她想着试图缓解现在略微尴尬的氛围。
“你要出去吗?”
话一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太像没话找话的搭讪。
都走到宿舍楼下,必然是要出去的。
她这会的思维太迟钝,绞尽脑汁地想着换一个话题,好在对方的声音及时响起。
“你等人?”
“嗯。”逢夏点点头,她的嗓子已经有些哑了,慢慢道,“等顾泽西,有事情找他。”
“他今晚不回来。”
她眨了眨眼,想出声解释:“阿泽跟我说他会回——”
宋疏迟敛下桃花眼,声线融进温和干净的春色,淡淡的:
“他跟一个女孩儿出去了。”
“没告诉你吗?”
“……”
从诡异的氛围到彻底的哑口无言地噤声。
偏偏唯独她心里、思绪里的轩然大波嘈杂到震耳欲聋,全部都被“我在机房剪片子”和“他跟一个女孩儿出去了。”占据。
无数次的谎言泡沫彻底被暴露在阳光下。
好像她最近,所有想向顾泽西要的答案。
已经有了一个崭新的、决绝的答案。
逢夏攥紧握拳,指甲嵌入掌心的疼痛让她保持分外清醒。
她抬头,重新看进对方温柔深邃的眼眸里。
比起刚刚不同。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绅士的语气都带上了歉意。
“还好吗?”
“抱歉,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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