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公司一般都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逢夏慢条斯理的爬起来洗漱,站在衣柜前选了套牛仔挂脖吊带,搭配同色系的牛仔长裤。
吊带下摆在纤薄如纸片的腰腹上交叉,紧身款式,前凸后翘的身形勾勒的一览无余,一整套又拽又辣。
她懒得化妆,直接戴上宽松的墨镜打车出门。
华希公司在江城CBD,高楼川流不息,镜面玻璃反射出的光点似要比底下的车流还要斑驳多样,江城一向堵,十几分钟的车距走出俩小时。
光坐个车都腰酸背痛。
逢夏不耐烦,熟门熟路的刷门禁到华希的办公室楼层。
四周光线开得很足,进入长廊,墙面全都贴着公司旗下的一线艺人的海报,她的海报在最里面,华希办公室的门口。
按道理她没有正式混过娱乐圈是没有资格上墙的,但是华希说没有她就没有这个公司,所以她的海报位置从未动过。
她看了会,这张海报还是她初中文艺汇演爆火出圈的那张“九尾狐”神图,毛绒白裙,波浪长发都像会跳舞似张扬地往甩,一双狐狸眼,极近风情。
她正看着,听到华希的声音。"把门外那张海报撤
了,太野了不适合她现在的人设。"
稍顿,逢夏挪开眼,敲动华希办公室的门。
"进。"
华希看到人,不动声色微微皱了眉,随后才道, “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逢夏;这位是你的形象管理的老师,这半个月你每天过来跟他上两小时课。"
逢夏自来熟地扯开办公座椅坐下,有些懒得扯下墨镜,随意地将沉黑的墨镜角挂在自己胸口的地方。
"教什么的?"
“教你怎么好好说话,怎么当个艺人的。”华希没好气,拍了下她的脚, "你看看你,谁家温柔少女是这么坐的?"
逢夏无所谓: “我又不是。”
"知道你不是,才让人来教你。"华希说, "他会教你怎么说场面话,什么该做什么不怪做,别天天出口成脏的,变/态是什么啊变/态?"
“你那身野毛病趁早都收起来,最近刚好有几个综艺节目、酒会都在找你,情况不一样了,你别在给我闹出和上次一样的疯。"
说的是上次她灌那大佬酒。
逢夏皱着眉,想说话。
华希正神色,高跟鞋踏过地面,睨了下她那身衣服。
"从今天起也别再穿这个风格的衣服,要赚钱就别又当又立的——行了,我还要去开会,你就跟着老师好好学。"
说罢华希便走出办公室,一点说话的机会也没给逢夏留下。她微微皱着眉,眼神里是在挤不出半点笑意来,从头到尾维持着进门的那个姿势没动过。
耳畔还是那个所谓形象管理的老师絮絮叨叨个不停,什么“讲文明讲礼貌”、 “遇到恶意刁难不
要强出头”、 "穿衣服要温柔的暖色系,不能太暴露,不要太招摇,不要和人起冲突。"、 "今后和粉丝交谈说话都要经过经纪人首肯”..
七七八八一大堆。
唐僧念经都没有这么絮叨。
台上说台上的,台下走神台下的。
逢夏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等俩小时已过,很有礼貌的说了句谢谢,也没管台上站着的老师是
什么反应,径直就走出公司大楼。
出门的时候是大晴天,下楼时又开始下起雨。逢夏没带伞,CBD附近又不好打车,她也没什么反应,心烦地走在雨幕里。
仲夏连雨都是带着燥感的,砸在皮肤上,闷热感黏着发丝一路下垂,脸颊,脖颈,再顺着肉感线条隐匿进身体。
她没什么反应,淡淡撩开湿漉漉的发。
走了个顾泽西。
又来了个华希。
她要决定自己想干什么的人生真的这么难吗。真他吗操蛋。
逢夏走在路边,百无聊赖的看着人群车流,如同韩剧最爱上演浩荡人潮的十字交叉路口,伫立在路口的红绿灯跳色,雨滴拍打,伞状斑驳陆离,明明是喧豚纷纷的世界,在此刻却好像寂静无声。
思绪一多,反应便慢起来。目光茫茫游移,耳畔忽的听到一声野性的声浪,高亢激昂如啼鸣。
不远处如熔浆沸腾起的排气声浪,高楼都市闪烁的霓虹偏爱撒向,全车身碳黑的漆面,完美又流畅的造型设计堪比最最精湛的艺术品。
遥遥疾驰过来时如最凶暴的野兽嘶吼,连广阔天地压不住它半分张狂。一米之内车流内无人敢近分毫。
逢夏认得。
帕加尼风神,超跑里最顶尖的艺术品。行走的半个亿,压迫感拉到爆满。
趁机拿手机出来拍照录像名车的人不在少数,她还在想又是哪位少爷出来炸街时。超跑已然稳稳地停驻在她面前,隔着一段不长不远的距离,副驾驶的车门在雨幕里缓缓往上张
开。
轰鸣的排气声夹杂着雨滴,她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里面正在开车的人。
随意地套着一件烟灰色的卫衣,冷白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有雨幕的光影晕在那张浓墨重彩似的五官上,侧颜如画,桃花眼的弧度淡淡。
随意又张扬的少年气几乎要溢出来。
越过人潮睨向她。
她的呼吸不自觉停顿一刹。
男人偏头,漫不经心地睇着,看过来时带着些懒怠的笑:"不上来?"
后面似有喇叭声响起,逢夏猝然回神,轻轻应了句“好”才走上车。
方才还在费劲仰望着的车,下一
秒却是安然坐在其中。在沉闷缓缓下落关上前,她听见外头女孩儿满是钦羡的交谈声。
"靠,为什么车帅人也这么帅啊!""真就大少爷,为了接个女孩儿能让这么贵的车随便淋雨……拽死了。"
超跑重新起步,极低的底盘推背感分外明显,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失重。逢夏下意识扯紧了安全带,动作不由得僵硬起来。
似乎察觉她的局促,身边人极轻的笑了声,浅浅的,如同在勾着人的低磁,听得人耳畔发热。
"淋雨了?"
宋疏迟问。
"嗯。"她讷讷应。
何止淋雨,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幸好今天穿的是牛仔布料的衣服,淋了雨倒也不会透。
“这儿回学校换衣服堵车。”他说。
她有些没懂,目光悄然往他那走。就坐在他身侧的位置,稍近,好像能将身上的潮湿寸寸贴到他那一般。
和平常那副优雅斯文的样子不同,他开车的时候似乎总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指尖搭着,眸光偏淡瞧不出半分波澜,似乎再昂贵拽气的车对他而言。
也不过区区玩物。
看起来有些……说不出来的苏。
她还在打量着,没注意到下一个是红灯路口。
候然跌入宋疏迟看过来的目光,偷看的目光被抓个正着。耳边传来阵若有似无的笑。
几乎是同时,她便像逃窜似的躲开了,后知后觉发现她这举动像极了做贼心虚,轻咳了声。"那,那我们去哪儿?"
此时夜色已至,城市沐浴在水光中,长天被黑暗淹没,潮湿暖昧的氛围连彼此的呼吸都能丝丝入扣的串联嵌合。
身边的男人游刃有余,视线停在她身上像汹涌倾覆而来的那般,却又不动声色的移开。笑意很浅,慢声问着:
“我家。”
"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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