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宫之中,怕是除了天降馅饼,正被宜妃勒令窝在阿哥所不许出去得瑟的九阿哥,连三阿哥这会儿都兴致缺缺。
连胤礽也没想到,自家汗阿玛居然如此小气。
“大哥这里,毕竟参政多年,两次战场并非没有功劳,汗阿玛这次确实有些过了………”
书房内,胤礽无奈抚额,手中的常拿着的已经不在是政务卷宗,反倒是丹药心经更多一些。
可见这两年,东宫权利的下放程度。自前段时日,突破筑基中期过后,冥冥中,胤礽隐约察觉,朝中之事,如今作为修行中人的他已然不宜插手太多。
“大殿下这是,成也皇长子,败也皇长子!”张若霖微微摇头,语气仍是如出一辙的淡漠,细听之下,还多了些许幸灾乐祸。
“大阿哥早前一直以为是殿下您挡了他的荣华之路,恨不得将您除之后快,殊不知正因为有殿下您,方才能有早前声名赫赫,权势直逼东宫的大千岁。”
张若霖嗤笑一声,素手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玉盏:“其实如今这形势,对大殿下并非不是好事,纵观历史,有哪块地磨刀石会有好下场地?”
倘刀磨的好了,第一时间斩下的只会是那方不知好歹的顽石,但倘那刀不小心断了,顽石也就彻底失了价值,余下的也就只有被迁怒,被埋怨这一点点用途。
“只看大殿下能不能想通了?”
事实上,理想现实差距如此之大,正常人都很难想通。
“纳兰大人如今倒是好生悠闲,难不成您老人家也觉得我这大阿哥不堪大用,准备另投他抱不成?”
纳兰府,看着眼前悠闲万分,仿佛丝毫不为俗事所恼的明珠,这个几乎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胤禔第一次没控制住脸上的恶气。
说实话,这些年,大阿哥对眼前之人意见不是一日两日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胤禔竟惊讶地发觉,眼前之人不知何时起,竟一步一步从他麾下退出。
或者说,眼前之人,从一开始便是有所保留,甚至保留的不算少数。
一直到现在,怕是朝堂之上,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明相已然彻底根他这位皇长子背离开来。
胤禔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为什么?凭什么?这些人是不是一个个都觉得他不中用了,还有汗阿玛,他是长子啊,连底下弟弟都险些要压在他的头上,他这个长子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大殿下错了,奴才自始至终都是万岁爷的臣子,又何来琵琶他抱之说?”
即便这会儿差点被人指着鼻子骂,明珠涵养依旧是极好地,面上笑意甚至不减分毫。
“殿下,奴才不过一侥得权柄的微末之人,从始至终循得也都是万岁爷的意思。”
就像当初陛下下旨将他两个孙儿送去作为大阿哥伴读,自那时候,明珠便已经明白了上头那位的意思。甚至日后同索额图那蠢货的几番争斗,其中几分真几分假,唯有明珠自己清楚。
轻叹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执着于寻找答案的年轻人,明珠难得语重心长地劝了一句:
“大阿哥,您信也好,不信也罢,奴才自始至终尊的唯有一个人的命令尔。”
“天命既要如此,违天而行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再则,如今这般局面,于大殿下未必不是好事。”
送走了神色恍惚的大阿哥,明珠看着院内含苞待放的十八学士,心下愈发愉悦了几分,倒教前来请安的纳兰容若心下颇有几分不解。
“大殿下怎么也同府上交情多年,惠妃娘娘也是阿玛同族,可打自陛下下旨分封诸阿哥,阿玛您怎么好似越发轻松了几分。”
“只是恰好确定了一件事罢了。”看着眼前最为倚重的儿子,明珠悠悠:“容若觉得,现如今太子殿下临位的可能性有几成?”
见自家儿子沉默不语。明珠也不以为意,素手轻轻拨弄着一旁的茶色花株,神色既轻且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可依阿玛看来,如今是一成也没有。”
话音落,纳兰容若几乎大惊失色:
“阿玛您在说什么,太子殿下龙章凤姿,不论能力心性皆在一众皇子之上,怎么就………”
回答他的是明珠淡淡地轻睨:
“不要告诉我,容若你跟在陛下身边,当真丁点察觉都无。”不知想到什么,纳兰容若神色微怔,到底不再开口。
明珠淡淡地笑了笑,神色愈发从容:
“说来太子殿下如今也已经二十有四了吧,不仅身旁妾室格格俱无,这些年并非没有人提及此事,可无论毓庆宫还是陛下,都半点没有松口的意思。”
“人只要在成长,容貌过多过少会有所变化,可如今太子殿下比之五年前,却是半分变化都无。这会儿走在四阿哥身旁,只看长相,你可能瞧出究竟哪个为长?”
“当然……这些俱是可以以一句医术大成做来解释,可殿下身上那股子气度,哪里是整日浸在权力堆里的人,能养出来的?”
“最后,最让阿玛我确定的,便是此次分封,若太子尚且有意皇储,那么以万岁爷的性子,作为名份上可与之抗衡一二的大阿哥,断不会只有今日的位份,甚至为妨储位做大,几位阿哥爷,份位上,万岁爷只会愈发大方。”
紧盯着儿子不甚自然的面容,明珠悠悠道:
“想来,不论武功亦或者旁的什么,以太子殿下之聪慧,最迟在这两年便已然大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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