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让友成彻底沦为炮灰,要
么只能接受友成的易主。
至少也算是变相“保住”了友成。
事情因他而起,也该由他去做决定,结束这场争斗。尽管这个决定是如此的艰难。
裴清和莫尹消失的这段时间,裴明疏在不断地自我拷问。
是他没有处理好和私生弟弟的关系,是他对莫尹情不自禁。
现在友成的动荡,父亲的死亡,莫尹的失踪,全部都和他有关。
强大的人面对成功时会波澜不惊,因为他觉得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他值得去拥有那些,当他们面对失败时,他们也只能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这种由内散发的自省的痛楚比任何外在的指责都要更来得诛心。
莫尹抬头看向裴明疏。
裴明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莫尹静静地欣赏、品尝着裴明疏此刻的沉默。
一贯控制一切的人终于要直面自己失控的苦果,承认自己犯了错并且无法弥补,这种人格上的自毁是多么迷人而美妙,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莫尹几乎屏住了呼吸。
上一次在莫家老宅,裴竟友突发疾病,一切都太突然了,裴明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震惊,他还要安慰保护他,所以那时的裴明疏其实还是很强大的。
可现在的裴明疏有了受伤的影子。
他脸上仍然平静无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少变化,可就是让人感觉到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所失去的不再是那些他本就不在意的东西,而是他内心深处极其珍贵的某些部分。
和裴清一样,他们的某部分都破碎了。
莫尹呼吸略微急促,端起水杯喝了口水。
裴明疏马上投去了关切的目光。
从莫尹一出现,连日来的疲鱼、高压就仿佛一齐涌了上来,让他心防摇动,他很想问莫尹怎么样,这段时间好不好,也想向他道歉是他连累了他……
莫尹慢慢仰起脸,目光和裴明疏交汇,很短暂的一下,因为裴清已经站起身拖动了他的轮椅,让他们的视线瞬间切断。
"裴清。"
裴明疏站起身, "放了小尹。"
裴清偏过脸,冷然道: “友成不会是
我的,也不是你的,但他是我的。”
他说完,直接推着轮椅向外走,莫尹一手扶住轮椅,回头看向裴明疏,裴明疏站在原地,这时莫尹才发现他面前的水杯倒了下去,不规则的水渍铺满了桌面,而裴明疏看他的神情却是晦暗莫名。
还没结束。
莫尹的脑海里猛然爆出一个念头。
裴明疏不止是要卖掉友成。
他还要继续对付裴清。
莫尹手掌有点发抖,下巴又被拧了回去,裴清正冷冷地看着他, “他别以为把友成卖了我就拿他没办法了,我不会把你让给他的。"
莫尹眼睛剔透, “裴清,我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裴清神色有一瞬扭曲,随后又恢复了平静的样子, “那你那个时候就不该说爱我。”
莫尹心说他以为“爱”这样浅薄的感情既然来得容易当然去得也快,他哪知道裴清会这么执着呢?
他按下心中的兴奋,直觉裴明疏要给他出乎意料的“惊喜”了。
会议室里董事股东们已经悉数到场,有一些是代理顾问代为出席,裴清和裴明疏两拨人先后进入会议室,又分别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两面相对,犹如两军对垒,无形的硝烟瞬间在会议室内弥漫开,在场的董事股东们都在交头接耳,议论这一对争锋不断的兄弟。
友成快不行了,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今天的股东大会,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各有立场,而漩涡中心的人物毫无疑问是裴氏俩兄弟。
裴竟友死后,裴明疏一直担任临时董事长,今天的股东大会理应也由他来主持,但他没有上台,而是让丁默海代为主持。
丁默海语气很沉重, “今天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第一项议程是对合达对友成收购方案的表决。”股东们几乎没有异议。
他们早想结束友成的动荡,也受够了俩兄弟在公司的斗法,合达现在的势头很好,收购对于他们来说是利好的。
裴清在场下,目光沉沉地看向对面。
这是裴明疏的失败,即使他怎么粉饰,那也是他被他逼到了绝境,不得不断尾求生。
裴明疏也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对自己的失败他早已在这段时间里不断地自我折磨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可表现出感伤
痛楚的必要。
方案通过,丁默海在台上看了裴明疏一眼,裴明疏侧脸温文,但同时也透露出一股决绝的冷酷,丁默海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又看向裴清,他眉头微皱,几乎是有些不忍心,但最终还是缓缓道:
"接下来将进行第二项议程。"
莫尹看到对面的裴明疏突然轻闭上了眼睛。
“此项议程有关股东伤害公司利益、侵犯商业机密,依法将对该股东进行诉讼索赔的说明。”丁默海看向裴清,不忍道:"裴清,裴先生,调查局的人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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