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要交作业了。
偷走作业的不知名变态,仔细地把所有题目都写了,甚至还用红笔订正过。
究竟是谁?
他实在好奇。
明北提供给学生的储物柜都在楼下,全都设了密码,谁会去拿那些东西?这所学校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难道是有怪僻吗。
还没有到上课时间,男生们都在后排闲聊。
视线时不时的停到他身上。
岐玉是人尽皆知的、性别不明的美人,从转学第一天开始就是话题的重心。
因为一些与司
() 雅逸有关的缘故,旁人都只能游离在他身边,而他也无法靠近这些小团体。直到这个学期,申秋承开始无视这种规则。
纸糊似的约定开始慢慢崩塌了,尤其是在这样潮湿的天气里……
另一个角落。
教室里侧的那一列位置,窗边,司雅逸也与其他人一样凝视着岐玉。
一双白净的手翻着作业。
往上看,少年鸦黑的长发被拢在肩后,玳瑁色的眼镜在难得的阳光下有了一点琥珀的色泽。他皮肤很白,在太阳下有种牛奶的质感。
司雅逸不自觉地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白菩提串,他闭眼又睁开,看到的都是岐玉的身影。
这时候的司雅逸,与其他男生已经没有任何不同。
不知道申秋承说了什么,岐玉转头与他聊了起来。
相谈甚欢。
——与你一起住在一起的那位朋友,是你的同学吗?
手机震了震。岐玉收到的新信息来自榜一哥哥,内容十分诡异。
这是已经发现他了吗。
“不是。”
——你在哪个学校上课。
“哥哥为什么要问这些?”
——因为我想和你见面。
可我不想见。
【这个对话又有榜一的感觉了,年嘉良就很在意你是不是单身。】
也是因为这样,榜一才想面基。
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圆谎。
真麻烦。
岐玉有意要改变这一结果,但兜兜转转还是绕回来了。
竟然还加速了……
本来他们没有那么快面基的。
不如直接跟榜一说,我是个男的?
岐玉想了又想,暂时没有想到太好的方法。
【你别想着乱改剧情。】
系统态度强硬。
‘怎么?’
【你是反派!反派就该这样,然后被制裁。】
啧。
上午又是数学课。
岐玉最喜欢数学了,立刻撇下系统听老师推演公式。
期间,申秋承托腮仔细看他认真的模样。
玳瑁眼镜不断往下滑……
眼睛下有一点泪痣。
雪白的鼻尖微微有点翘,弧度恰到好处。
岐玉今天倒是没有那种明显的阴郁表情了。
申秋承希望他一直维持现在的好心情。
想到这里,他就发出了邀请:“周末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岐玉不感兴趣:“我没有钱和你去娱乐场所。”
“我说的只是打游戏、压马路之类的玩,喝杯奶茶不需要花多少。”
“为什么要约我?”
“因为我们是同学。”
“我没见过你这么约其他人。”
“谁让你是转学生呢?”
少年抬了抬下颌,瞥了他一眼,说
:“我要考虑考虑。”
岐玉每逢做出这种表情,
眼神、眉眼……就很有些倨傲的气质,
却根本不惹人讨厌,反而觉得他本该是这个样子。
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趾高气扬自然也很合适。
“哐!”
教室的另一角骤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岐玉狐疑地往那边看了看,只见司雅逸突然站起身,他的椅子不知为何摔在地上。
老师一脸惊讶:“怎么了?”
司雅逸不吭声。
他身上穿着的依然是高奢设计的衣服,廓形的衬衣,带一些首饰,胸前有一条十字架的钻石项链,在灯下反射了些盈绿的炫目色泽。
他走向后门。
岐玉和申秋承两人就是靠门的最后一排。
他抬头看司雅逸,这时对方也垂头瞥了他一眼。
稍微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打开门往外走了。
他是在发疯吗?
岐玉不理解。
“可能是情绪不太稳定吧,”申秋承叹气,“你离他远一点比较好。”
所以,究竟是为什么发疯?
岐玉对他有了些好奇。
下午是陶艺课,大家一起去玩泥巴。
岐玉选修过这节课,上个学期他捏了一学期的泥巴,但最后功归一篑,不小心砸在地上了,以至于作品分数很低,今年他决定捏一个大胖瓶子出来。
今年申秋承也选修了这节课,两人分到了同一组,坐在那里满手泥巴操控转盘。
岐玉费劲地去扶湿漉漉的泥胚体,尽量弄出一个瓶子形状,转得太快了,差点甩出去。
湿漉漉的陶土堆,像个芭蕾舞者不断转着圈圈。
申秋承帮他扶住了,又说:“宝宝好厉害,马上就要成型了。”
岐玉认真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上学期没拿到第一。”
要不是意外,他早就拿下了陶艺课第一名。
申秋承莞尔:“今年肯定可以的。”
【……】
系统一阵沉默。
【为什么在这里玩泥巴?快去做任务!】
岐玉不理它。
好不容易捏出了一点形状了,老师也来夸奖他这次做得很好,再接再厉。
捏陶土实在太过费劲了,他的眼镜已经滑到鼻尖了,但无暇分神去扶。
中途课间休息,岐玉洗了手,穿着脏脏的围裙走出门吹风。
外面下了雨,空气都是湿漉漉的。
远处,飘散过来一股似有若无的烟草气味。
岐玉认出了那个人。
阴沉苍白的青年,男模特似的消瘦高挑。
他站在走廊,面对着雨幕。
司雅逸。
“你不去上课吗?”
岐玉问他。
“不想去。”
“为什么?”
“没为什么。”
“那你很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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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些同窗私下就是这么评价他的,当然,不会当面说。
但这个戴玳瑁眼镜的少年,现在这么调侃他,他心里却不觉得生气。
司雅逸走近了,摘下了他的眼镜。
岐玉的眼下,有一颗浅褐的泪痣。
有这种泪痣的人,都是很爱哭的。
但那天岐玉发了火,却也没有红过眼睛。
“你拿我眼镜干什么?”
他蹙眉。
“扔了,很丑。”
司雅逸说。
“你少管我。”岐玉把丑眼镜拿回来又戴上了,又问,“你今天为什么生气?”
“以后你就知道了。”
司雅逸说。
课间时间结束了。
对他的“以后”,岐玉不那么有了解的兴致,这种话听起来就像下次一定虚无缥缈。
他对司雅逸的兴趣,也只限于角色设定。
今天为什么突然生气离开教室呢……
但他不说,那就算了。
雨幕泼洒的水汽,在走廊上凝结成了模糊的雾气。少年的身影被包裹在其中,轻盈的鸦黑长发,随着他走动的动作而溢扬,忽然转过头来,一张黑白水墨似的侧颜,在司雅逸的视野里,就像被氤氲在湿了的宣纸上朦胧不清。
只看到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模棱两可。
回到教室,陶艺老师说起了一些刻画内容,作业要求学生们往后给自己的作品上色上釉。
岐玉在端详大胖瓶子,翻来覆去地看,十分满意。
隔壁组有一个深棕色头发的男学生,乍一眼看过去与其他人没有区别,之所以岐玉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突然走了过来,问:“你的瓶子是怎么捏出来的?”
对话充斥着不耐烦和平静奇异。
“就是用手捏的。”
“你的手?”
“不然呢。”
“我想看你的手。”
“?”
岐玉这才抬了头。
一个陌生男生,头发有些长了,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他脸上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淡。
与其说来询问,倒不如说像是来找茬的。
岐玉莫名:“你不如去问老师好了。”
那人对他说:“我只想问你,。”
岐玉开始想着,我该把手上的泥巴糊到他脸上。
这时候,申秋承上去问老师作业要求了,底下就他们两个人。
岐玉不理他,起身去拿了一把刻刀。
那人步步紧逼跟在他背后,不断迫近,几乎把他堵在书架前了。
“你是欠揍吗?”
【请注意你的人设,你是一个懦弱的小可怜。】
‘你给我闭嘴。’
【……】
刻刀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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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多余的反应,只是盯着他看,忽然说:“我想跟你一组,你捏的瓶子很好看。”
连这种话都说得干巴巴的……
听起来就不像是什么真心话!
虽然我的瓶子确实很美丽,像维纳斯倒水的瓶子,但是……
注意到他衬衣上系的铭牌,岐玉怔住了。
上面写着:[宁景胜]。
?
这个名字好眼熟。
【他是玩家,是那个玩家!!】系统尖叫。
“……是你啊。”
“嗯,是我。”
“我是不会同意你来蹭我的成绩的。”
岐玉真的生气了。
……怎么又是宁景胜?
这种曾经说过“你是低维世界bug”的白痴,就该被揉进泥巴里砸到墙上!
——从下一刻开始,陶艺室所有人都惊讶地注视着他们的举动。
美少年冷着脸,将沾着湿漉漉陶土的双手蹭在了另一个男学生的校服上。
整洁雪白的衬衣,尤其是胸腹的位置,被抹得脏兮兮乱糟糟。
被抹泥巴的男学生没有阻止,也没有开口说话。
有人笑了笑,说:“这是在干什么?是在霸凌同学吗?”
宁景胜侧过脸,看了一眼说话的人,面无表情说:“不是。”
一阵微冷的、湿润的触感……抚上了他的脸颊。
是岐玉。
少年沾着泥水的双手,抚上了宁景胜的脸。
宁景胜的视线,停在他凑近了的面孔上。
他们的呼吸都很接近,快缠在一起。
少年柔软的手指,在他脸上恶意作画,沿着眼角,画到了下颌线。
画得乱七八糟……
老师都看不下去了。
岐玉冷冷说:“不要再招惹我生气了,不然我就把你埋在泥巴里。”
宁景胜被老师叫走,但他低头睨着一块湿漉漉陶土,心不在焉,回想刚才被岐玉抚摸脸颊的感觉。
见岐玉准备走了,宁景胜又跟上他,低声问:“怎么才能不惹你生气?”
?
这是想洗心革面了?
他说:“先给我当牛做马。”
“好。”
宁景胜点头。
四周发出一些口哨起哄声,问是不是准备把宁景胜当马骑他上学。
我才不要骑他上学!
岐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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