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铮挂了电话,原本激越的心情宛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淋得他透心凉。
回到学校里,他一个人吊在单杠上,心情格外复杂。
夜晚躺在宿舍上铺,贺铮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觉,脑子里想得还是苏槿之在电话里那期期艾艾欲说还休的语气。
小姑娘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
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漆黑的天花板,眼睛眨也不眨,就这么熬到了天亮,夜里胡渣长了一茬,黑刺刺的,眼睛里还带着红血丝。
“贺老大,你昨天没睡好?”
“昨天出去的时候心情不是挺好的吗?”
……
贺铮心烦意乱,谁的话都不想搭理,一张脸又冷又俊,看谁都跟欠他钱一样。
其他人都不敢惹他,贺铮内心深处空空落落的,更是玩命的学习训练。
他对这些名次奖章倒是又不在意了。
军校里的男生中,收到最多信的人是他,贺铮从小就长得好看,进入了高中,他开始抽条,整个人又高又帅,擅长打篮球,运动神经发达,学校开运动会,获得奖项最多的人总是他。
贺老五那会儿在遗憾,自己最辉煌的高中时代,苏润润同志竟然不跟他同班,他们也不在一个城市。
贺铮体育好,文化成绩也不差,在高中时就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校广播站的站长,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考上了南大中文系,至今还惦记着他,他读军校,她每个月还给他寄信。
这些信贺铮都没拆。
他去拿信的时候,就注意信封上的狗爬字,在一堆信里,找出那奇奇怪怪的信封。
上面涂涂改改写了他的名字——贺铮。
愚蠢的苏润润同志第一次给他写信的时候,就因为忘记了他的名字卡壳,特意发信息过来气他。
圆润润:贺小五,你叫什么来着?
贺美妞:?
圆润润:就是……那个你原名叫什么?我怎么给忘了?
贺美妞:老子贺铮。
圆润润:哦,我给忘了,我刚写成贺小五了,后来想想寄信是不是要写本名啊?
……
贺铮无言以对。
臭润润也不是头一次犯固执,以前读幼儿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喊他“贺小五”“贺老五”,天真的苏槿之还当他本名就是贺小五。
一年级那会儿,她指着他的作业本,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掏出橡皮擦:“贺小五,你把名字写错了,你写的什么鬼字,我帮你改成贺小五!”
这家伙还振振有词:“都读一年级了,你连名字都写不对,丢不丢人啊。”
……
贺铮嘴角微微向上一勾,这段日子里,他总是很容易想起以前小时候的事,童年的生活总是无忧无虑又没心没肺的。
拆开信封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扫过“贺铮”那两个潦草的大字,贺铮嘴角的笑容一顿,又突然
很来气。
明明他就从来没有忘记过她的本名,这个小没良心的,做事一点都不用心!
直到这里的时候,贺铮的心情都还算不错。
他盼着苏润润在信里跟他大骂“那个男的没眼光,他居然不喜欢我!”,到时候他再附和几句,别说那些刺激她的话,多安慰安慰她,这件事就过去了。
谁知他看完了手上的信,脸色黑如锅底。
苏润润在信上说,她学会化妆了,还尝试戴假发穿裙子,吹嘘自己这样多好看多好看……
圆润润:我这样是不是很有女人味啊!!!
苏槿之不厌其烦频频在书信里、在短信里、在电话里跟贺铮分享这些事。
作为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苏润润内心深处还是很喜欢被人夸漂亮的,自打小学过后她就没穿过裙子了,现在偶尔穿上裙子,润润同志臭美的发现自己确实长得漂亮。
——有这种美事,那必须得惊艳好兄弟的狗眼!
免得贺铮说她不漂亮,还天天炫耀自己身高长相,多得是女孩子喜欢他,给他写情书什么什么的。
苏槿之美滋滋想着,下次贺小五同志再炫耀,她也吹一波有男同学为她打架。
贺铮皱眉:“你别折腾这些,就你那小平板,穿裙子就能有多好看?”
“润润,你别多作怪!”
苏槿之生气了:“你才是丑人多作怪!”
她把贺铮骂了一顿,很恼火,心想一定要让这家伙开开眼。
*
正好有一趟出公差的机会,帮学校给外地送文件,这算是个不好不坏的差事,有些人乐意干,趁机出去玩儿几天;有的人不乐意,觉得耽误学习还麻烦,还得帮同学跑腿。
苏槿之要来了这个机会,计划去贺铮的学校看看,她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必须得惊艳他一番。
之前是蒋宜华帮她打扮,现在苏槿之倒是主动要学了,蒋宜华看见她的改变,很是疑惑,“小苏,你谈对象了吗?你是要去见他?”
苏槿之愣了下:“谈对象?那怎么可能。”
蒋宜华好奇:“那你是要去见谁啊?是那个经常跟你聊天写信的大美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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