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们一个个开始昏昏入睡。
张安世的眼皮子也开始打架。
直到一声梆子响,张安世猛然惊醒。
似乎胡俨比张安世更加期待这个声音,他道:“好了,下课。”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踏步而去。
明伦堂里顿时传出欢呼。
一群少年各自寻觅自己相熟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张安世也没想到,自己在学里居然颇受欢迎,立即有一群少年围了上来,张安世凭借着记忆,先是认出了一个小个子的少年张軏。
只见张軏道:“张兄咋今日来入学?”
这个张軏,在历史上当然默默无闻,不过他爹河间王张玉,却是永乐皇帝靖难时的名将,张玉在作战之中,为了保护永乐皇帝而战死,永乐皇帝大为悲痛,于是追封张玉为河间王。
张軏只是张玉的小儿子,他的兄长张辅,如今已是五军都督府的指挥使同知,除此之外,他的姑姑则是永乐皇帝的贵妃。
不过这小子年纪还小,在学里也属于小辈,此时还最是推崇张安世这样敢于逃学的人。
张安世笑呵呵地道:“入学当然是来读书的,我要学好文武艺,做个有用之人。”
他话音落下,一旁的朱勇已经从袖子里掏出了他的漆盒,口里道:“来,来,都来瞧瞧我的蝈蝈。”
众人便都被朱勇吸引。
张安世摇头道:“蝈蝈有什么好玩的。”
朱勇是张安世的死党,立即道:“咋,安世还有啥好玩的不成?”
张安世叹口气道:“我这些日子,在家中读书……”
少年们听到这里,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样子。
张安世又道:“在家中读书之后,猛然顿悟,突然想到,我等皇亲国戚,怎么能成日混吃等死呢?不能,我们将来是要干大事的。”
听说干大事,少年们一个个浑身热血上涌起来。
这些家伙们平日里养尊处优,又正是最血气方刚的时候,唯恐天下不乱,尤其是那张軏,兴致勃勃地道:“干什么大事,算俺一个。”
张安世笑吟吟地看着张軏道:“你……年纪太小了,胆子也不够大……”
张軏闻言,立即大怒道:“我胆大的很。”
张安世只好叹了口气,从袖里变戏法似的,居然掏出一个炮仗出来。
这真的是个炮仗,此时鞭炮已经十分普遍,可张安世手中的炮仗,显然是加大款,足有小半的拳头一样大。
张安世道:“你玩过炮仗吗?”
张軏道:“咋没玩过?逢年过节,家里的炮仗都是俺亲自点的。”
张安世顿时一副终于寻到了一个人才的模样:“点炮仗不算本事,你敢拿炮仗炸粪坑吗?”
张軏一下子来了精神,喃喃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张大哥,我真钦佩你,你竟能想到这个。”
张安世笑呵呵地摇头:“拿炮仗炸粪坑其实也不算本事。”
学堂里此时已分为了两派,有七八人依旧坐在自己的课桌上认真地看着书,对此充耳不闻之外,其余几个少年,则是一个个好奇宝宝似地围着张安世,如饥似渴。
张安世压低声音道:“就是不晓得,有没有人敢在严先生出恭时……”
好家伙,许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张軏擦了擦即将要从鼻里流出来的鼻涕,也不禁心怯。
“算了……”
“俺敢!”张軏较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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