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来闹去,朱文基脸都丢尽了,朱家的脸也都丢尽了,朱雄英干脆也就不管了。
“陛下,那是储君。”朱雄英不管,谁能放任不管?让朱文基成为天下间最大的笑话,那不是也让大明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不可,万万不可!
“朕记得那是储君,你们也记得。可惜,有人记不得,也不愿意记得。朕不是没有管过,也不是不想管。周而复始多少回了,你们没有数?朕的耐性是有限的。朕也不愿意为了家里这点事闹心。”朱雄英一开始想解决,办法都给出去了,可惜的是朱文基不乐意。
一而再,再而三发生的事,真以为朱雄英还愿意管?
以为朱雄英闲得没事干,一天到晚就盯着儿子家里那头,为了儿子的破事烦心?
哼,朱雄英都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该操的心早就操完了,儿子该教的他都教了,该说的他也说了,听不进去怎么办?
当年教朱允熥的时候朱雄英还会气上一气!结果发现朽木不可雕不是一句虚言,自此,朱雄英不得不死心,不得不放弃!
轮到朱文基头上,自家儿子不能说不好,只是心太软,耳根也太软,别人说两句话,求两句情,他便听了!
听也就听了,左右不定,谁的话都听,谁也都想两全!
可这世上能够事事两全吗?朱雄英一再告诉朱文基这么一个道理,架不住要朱文基听不进去,他就是认定了自己可以,必然能够寻得一个两全之法,对所有人都好!
朱雄英对于天真的儿子也是无语。无奈只能放弃,由着他吧。反正他在上头,不靠谱的儿子权利给少些,他就顶着太子之位,当他的摆设太子!
嗯,没错!朱雄英觉得这个法子很是可以!
一看底下的人还要再劝,朱雄英已然不耐烦道:“或许你们有别的心思?”
所谓别的心思,懂的人都懂,也把人想张口说出的话全都咽了回去!他们能有什么心思?他们保证什么心思都没有,真的!
大明到现在为止可没有被废的太子,泰定帝也好,朱雄英也罢,都是顺利登基,没有半点波澜的那种,朱文基,纵然不及其父,也不及其爷,可是本质上不坏!
废太子这话他们谁也说不出口!
“下去吧。”朱雄英一听儿子的事便满心不乐意,马上将人打发!
一干臣子瞄了一眼不动如山的朱至,想的更是,这一位长公主竟然也不劝劝?
劝,哼,就朱至那火爆脾气,亏得现在年纪上来了,凡事不再喜欢动手,否则就朱文基夫妻二人的事,她早出手收拾了!
嗯,毕竟都成长辈了,再出手欺负小辈,略过份!
等人都走完了,朱雄英当即问:“一不作二不休?”
没头没尾的话,别人不一定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可是朱至知道啊!
“我是无所谓。”朱至耸耸肩如是说,朱雄英横了她一眼,“算了,再忍忍。”
“难得,难得。当初哥哥当太子那会儿都不说要忍忍,如今倒好,成了皇帝还得忍。果然儿女都是债。反正底下支持文基当太子的人是不会管文基合不合适,他们反正就一个想法,非长非嫡。嫡长都占了,不用说,太子之位必然得是他的,将来的皇帝也肯定得是他的。都说富不过三代啊!正好第四代!”朱至很感慨,毕竟泰定帝也好,朱雄英也罢,都是极为不错的皇帝,正是因为如此,轮到朱文基,要不是有朱允熥在前头,他们真要怀疑那是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毕竟,朱雄英和陈亘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竟然生了一个傻儿子,天真无邪的傻儿子。换成谁也都是顶不住的。
“你在幸灾乐祸?”朱雄英挑挑眉头,提醒朱至这时候就别扎他心了!
“又不是没有好的。人得多种选择。”朱至相信朱雄英必能明白,果然朱雄英听完朱至这话确实得到了安慰。对啊,又不是没有好的,他要是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那也是没有办法!
“还是要稳扎稳打。朝廷上也不是没有聪明人。”朱雄英觉得,经过他爹一朝,再到他这儿,提拔起来的都是数一数二的可造之才,他是有资本可以拼一拼的。
“时候不早了陛下,咱们该准备准备,今晚出去露个脸,好让各国来客知道,咱们很是欢迎他们的到来。”朱至在这个时候提醒朱雄英,别忘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得干他们的事儿去!
朱雄英也就收起郁闷,见朱至转身就要走,道:“你还要出宫?”
“哥哥,我都一大把年纪了,看起来像是会这么折腾,不给自己留活路的人吗?我去寻嫂嫂。”朱至衣裳早备好了,之前没有换,单纯就是不想换,既然请朱雄英准备去,她也得换衣裳去。
朱雄英点了点头道:“我打算下一道诏令,往后废除内侍。”
哎哟,一听这话,朱至那是一千个一万个赞成,“有违天和之事,本就该废之。不过,这话不能我提。在爹那儿我提过一嘴,到你这儿,我就不好提了。我是觉得,这人心都是一样的,以人心换人心。男人们想要三宫六院,三妻四妾,为此只能想出任用不道之人的办法,就为了保证血脉的纯正。他们觉得这是解决根本的想法,却不知为自己埋下了多少祸根。”
“不道之人?郑和也算?”朱雄英反问。
“世间有多少郑和?”朱至想到郑和出海,一回两回还显得生疏,后来知道朱至想为大明探索,也想为大明寻得更多的粮种和果物,甚至是药物,便开始一样一样的为朱至收拢。
大明的船队可不是只有一支,随着航海技术的进步,朱至开始规划兵分数路,毕竟大家的时间有限,既然有了独当一面的人,扎堆在一块不是浪费时间吗?
世界之大,大得他们或许一生都走不完,不过,可以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最好能够为后世留下众多属于他们的痕迹。
郑和不负朱至和朱雄英的厚望,这些年走过的路比之朱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带回来各种新奇的作物,其中有不少救命的良药,世人但知这些事,谁不对郑和赞许有加。
朱雄英不否认,世间如郑和者,少之又少,与其指望能多几个郑和那样的内侍,不如寄希望于众臣。
“于谦此人见过了吗?感觉如何?”朱雄英想起另一个人,朱至立刻道:“人才,真正的人才,大明有他在,不怕咱们大明乱。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朱雄英也愉悦地笑了,“我一直在想,咱们得了三杨后,算不算是得天之利,如今再得一个于谦,五十年之内,大明可无忧。”
不管是朱至或是朱雄英,都对于谦赞不绝口!
“这是我们大明朝的福分。”朱至眼中闪过欣慰,良才难得,更何况是那济世救民之才!
得之,一国之幸也!
大明最尊贵的一对兄妹,讨论着那一位刚刚出现的新星,欣慰之余,也极是欢喜!
等他们盛装之后,出现在宫城上方,随着各国聚集于北平,各为交换而来,也为看大明而来,于这黑夜中,宫灯点燃,几乎将整个北平点亮成了白天,北平的繁华,四处宽敞的街道如今却挤满了人,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小摊,各种肤色的人行走在街道上,说着各种语言,谁人看着这样的场景不为之欣慰。
钟鼓之声响应着舞蹈而起,在那高台之上,也让人欣慰着属于大明的歌舞,可柔可刚,展现的是大明不同地方不同的风俗。
朱雄英道:“江流如今也成了大明的传奇,擅谱曲,擅编舞,一舞难求。”
看着舞,朱雄英便想起早年朱至跟秦王合计排舞挣钱的事,这些年江流一直领着各教司坊的女子在外游历表演舞蹈,到如今声名远扬,无人不知江流其名,无人不知江流手里的舞伎是天下间最好的舞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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