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酒歇茶罢,几人的助理来接他们回去。
裴音没喝酒,就没叫胡铭盛再跑一趟,承担起了司机义务。
祁修桓确实是喝多了,他今晚几乎是以一对三,对面三个哪个酒量都不差,轮番着灌他。他在桌上倒没表现出不适,镇定自若,说话条理清晰,一同出来时,脚步也是稳的。
但他坐在了车后排。裴音在前面刚一踩油门启动,祁修桓就躺下了。
“我先睡会儿,到了喊我。”
频繁的出差锻炼出了祁修桓在车内补觉的能力。快一米九的大高个,蜷缩着躺在后排,裴音心里不是滋味。她在任何交通工具,甚至飞机头等舱里,都不能睡踏实。只有置身于软绵绵的床铺,她才会安心睡觉。
这不能说明祁修桓有多耐操,裴音知道,他也不是从来如此的,在对吃穿住行方面,祁修桓其实比她更讲究,西城有很多隐藏于喧闹街巷的高档餐厅,都是他带她去的。住再好的酒店,胡铭盛都要带着他的床单用具,在他入住前打理完善。
裴音能眼睛不眨地挥霍金钱,都是他辛苦经营换来的。
她放慢速度,将车开得更稳些。
祁修桓在S市有几处房产,前日让家政清理了江边的一处平层,这几日他们就住在那里。
裴音将车停到楼下车位,祁修桓还没醒,他睡觉一直很安静,连呼吸声都很微弱,裴音都能听到他强劲的心跳在咚咚作响。她降下驾驶座的窗户,月牙已经高高悬挂在夜空,远远的,隐隐约约,有江上轮渡呼呼拖长的鸣笛声。
手机响了几下,裴音手忙脚乱,头发都从耳边滑下,终于从夹层里摸出手机。
有一通郁景和一小时前打的电话。
还有刚刚他发的几条信息。
“你去医院付了医药费?这钱我付。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钱给你。”
裴音咬着唇,犹豫着打字,“不用给我,我这几天不在家。”
想了想,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删了,指尖在键盘上踌躇着。
“怎么不叫我?”
一阵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右侧耳后,裴音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祁修桓手臂撑在驾驶座后背,头伸到裴音肩膀旁,眯着眼睛看泛着白光的手机屏幕,俊脸被照得惨白。
“什么不叫你?”
裴音快速锁屏,“看你睡得太香了,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祁修桓点点头,感觉后脖颈有些难受,“现在醒了,上去吧。”
电梯到达顶层,所有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连女士用品都准备了,全是裴音平时用的牌子。
“快去洗澡。”裴音是第一次来,检查了一下卫生间设施和物品,将睡衣甚至内裤都给祁修桓拿好,推着他进去,“小心点,别滑倒了。”
祁修桓显现出几分寻常没有的茫然和缓慢,好一会儿,浴室才响起水声。
裴音被伺候惯了,现在照顾别人也有样学样。她从厨房接了一壶热水,倒了小半杯凉水,一起放在卧室床头。
客厅茶几摆了卸妆膏,裴音跪坐在落地窗边的垫子上卸妆。窗外是江景,从顶楼看,可以看见远处江对岸的高楼大厦,灯光璀璨,美轮美奂。
祁修桓带着水汽出来,高大的身躯轮廓映照在反光的玻璃上。他左右环视,平层路过卧室时朝里望了望,最终在窗边找到背对他坐着的女孩。
他展颜一笑,走过来蹲下,亲一口她毛茸茸的头顶,沐浴露和牙膏的味道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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