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观音(下)【doi后第一次牵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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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见两人仍不相信,南浔低头,拨通一个号码。对面人接起,那吊儿郎当的声音除季三外无二。

“喂,李凭,桑桑。”季三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我借了特调局的线路,‘无相’被那帮孙子监听,司晴正在重搭内网。西南罗家内部分化比我想象得严重,罗添衣不是地头蛇,恐怕帮不上你什么忙。南浔是我在特调局前同事的……遗孤。你们可以相信她。”

尽管对面听不见,遗孤这两个字还是让他们都寂静了两秒钟。

“接下来任务安排,我只能说一次。罗家的确有人和五通有勾结,特调局掌握部分资料。他们做事隐秘,需要搜集确实罪证才能让上头采取行动。另外,敖广两天前也飞到了重庆。需要派个人手,关注他动向。”

“敖广那边,我负责。”李凭开口。

此时键盘声中断,雷司晴接过了电话:“刚刚朝天门的广告投屏出资方已经查到了。化名是……”声筒那边在瞟到那个名字时轻微叹了口气。“三太子。”

秦陌桑与李凭的手机同时在这一刻响起,依旧是一串陌生号码,和上次的不同,看来是随机数。

接起,变声后的嘶嘶响动回荡在夜色中,那端的人恶作剧成功,笑得开心肆意。

“真快,不愧是我看中的团队。既然这样,不如见面喝个酒。财神爷——你家的酒窖,我借用几天。”

电话挂了。

南浔面带同情,把随身带的“重庆”扔给他俩,秦陌桑接过道谢,点了一支。

“他是道士,不抽。”

“这样。”南浔眼里放光,上下好奇打量他,表情充满求知欲,漏出点符合她年龄的活泼:“会算命吗道长?能不能帮我哥算算他几岁结婚?”

“不算命,不看风水,也不接做法驱邪打醮超度心理辅导。”他把手机关机,又把秦陌桑拽过去,手伸到她后颈。

“干干干什么?”她脸红。昨天之后,她对他每个动作都很敏感。

然而手只是在她衣领处点了点,就收了回去。

“定位仪。会检测你的身体状况变化发信号给我,一旦信号异常,或是没信号,我会马上赶到。”他声音放低:“所以,当心点,别出事。”

这话换个随便什么人说,都平添几分暧昧。可秦陌桑只觉得他是怕她拖自己后腿,直接脑内翻译成别tm给老子惹事。

“嗯嗯嗯知道了。”她点头:“我不在了它也会在,放心放心。”

他表情更加凝重。秦陌桑疑惑,试探着加一句:“你不会是盼着我出事吧?”

李凭:……

半小时后,秦陌桑和南浔开长安铃木离开,李凭则开着被刮花的布加迪去赴敖广的鸿门宴。

“季叔把任务交代我了,秦小姐可以先看看材料。”南浔熟练开车,上高架,进电梯,钻隧道,车技让人眼花缭乱。车载bgm是重庆话深夜电台,声音肉麻的男主播在朗读私信,少男少女青春心事,和着江风,灌进两人耳朵里。

一本档案夹扔给她,秦陌桑翻开,第一页赫然就是血肉模糊的案发现场照片。

她眉心蹙起,一页一页翻下去。

“就在市区附近50公里的地方,有个狗肉村。两年前游客很多,出了件大案,就荒废了。案子大概是村里的30岁男性杀了全家五口人自杀,而且现场尸体形状很吓人。特调局介入后发现,男人死之前,躯体有部分变异。”南浔顿了顿:“简单来讲,就是变成了‘活五通’。看起来像狗,却能直立行走,能说人话。虽然生物意义上已经死亡,但被做成了类似僵尸的存在,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进行简单运动。当时全村不少人目击过现场,后来都被特调局做了心理疏导,整件事被严格封锁,相关照片都销毁了。”

秦陌桑指尖停在其中一页卷宗上,盖着红色“绝密”印章。是历年各地“五通”出现情况的档案。她顺着密密麻麻的表格向下找,找到了那一年和那个日期。

“20xx年x月,贵州织金县官寨苗族乡八步街六组,死者七十岁,女,姓名不详。躯体蜘蛛样变化,有织巢痕迹。同住者女,身份不详。”

人无论活着时候如何拼命,如何不甘,死之后都会变成这样短短一行字。

秦陌桑反复看那行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是外婆的记录。

南浔没注意到她神色变化,继续陈述案情。

“起初这件事和罗家无关。但一个月前,市里新开的俱乐部‘三途川’经理报案说有恶性事件。特调局取证之后发现,受害者情况和两年前的狗肉村案非常类似——都变成了犬类样貌的‘活五通’。”

“但这次受害者全是罗家的人。而且有几个会‘傩术’。罗家上头很生气,但听说‘三途川’后台也硬,调查后来被不可抗力中止,现在已经重新开业了。”

“死者都是女孩子,十七八岁高中肄业,去‘三途川’打工。它家有渠道,能送漂亮员工上综艺,炒绯闻,拍网剧,按经纪公司管理。去年有个‘三途川’的女孩嫁给新加坡豪门,上了当地八卦头条,也有选秀出道的。”

红灯。南浔停下,空出手帮她翻到“三途川”的卷宗。

“但人不是在‘三途川’没的,是在整容医院。这家医院和当地很多MCN公司,经纪公司都有合作,树大根深。我查过他们近三年的手术意外事故频率,很高。”

“只要是和它家有关的,死者档案会被马上处理掉。而且都是外来打工者,年龄类似,大多没有直系亲属在世,社会联系薄弱,而且,急需用钱。”

“办完手术手续之后没几天就宣告死亡,然后尸体失踪。”

南浔继续说下去,秦陌桑的手在每一页都停顿几秒,越翻心越沉。

现场照片没有打码,能看到手术台上的人,躯体已部分动物化,腹部明显隆起,是已经怀孕。

“近几年做代孕的有钱人越来越多,当地几家顶风做这门生意的,都发财了。”

绿灯亮起,车继续行进。霓虹在山城上下闪烁,海市蜃楼。

“那家医院也是。”南浔眼神平如深潭。“如果不是这次‘三途川’的事情受害者和罗家有关系,还惊动特调局介入,恐怕谁都不知道这池子水有多深。”

“他们想……‘五通’想做什么?”

“据特调局现在掌握的线索,他们是想造出‘不死之人’。”南浔言简意赅,听的人却头皮发麻。

“成了‘五通’能让死人栩栩如生。罗家的‘傩术’传人从前手里有‘长生印’,能让活人延缓衰老。两者结合代孕出来的怪物,你猜能是什么样?”她笑,笑容极冷。“只要有人敢出价,就有人敢做这门生意。反正,承担风险的不是他们,是这些被钱逼到绝路的小姑娘。”

夜风猎猎,深夜电台念到了最后一封读者来信,说喜欢的女孩今年要去读大学了,担心自己配不上对方。问主持人要不要鼓励自己先求婚,让女孩生了孩子再去上学,这样就能永远留住她。主持人说,首先,祝福你们的爱情能长长久久。

“真他妈操蛋啊,这个世界。”

秦陌桑把车窗降下去几厘米,深呼一口气。

“是啊,真他妈操蛋啊。”

南浔无声地笑,捏着根重庆的手搭在车窗边上,单手倒车,停在某个区派出所门前。

“到了。先带你见见我哥,罗凫。”

“人家跟我不一样,是正经公务员。”两人下车,南浔提起这个名字,嘴角都止不住上扬。“可别和他提我在特调局。我最近的身份是出租车司机。”

车门关闭,秦陌桑眯起眼,瞧见自动开合的玻璃门内站着个身穿制服挺拔英俊的青年,胸前标牌写着罗凫,手腕间有根常人看不见的红绳,穿越宇宙因果的阻碍,与南浔的手腕绑在一起。

02

与此同时,夜,十点,江北区。

布加迪一路咆哮着开进别墅主路,雕花铁门在他撞上前一秒自动识别车牌开启。车头拐九十度,直接停在花园草坪上。

李凭凶神恶煞走下车,空气里铁锈味弥漫。那是血的味道,也是这座城经久不散的湿气。

别墅占地接近一平方公里,可以说是私家园林。核心三层仿照帕拉第奥的意大利文艺复兴风格中心对称设计,宏伟优雅,俯瞰江关。

无论是位置,还是格局,都宣告着这片宅院主人唯我独尊目空一切的风格。嗜血丛林里称王称霸几十年,足以让人的野心膨胀到可笑程度。

隐隐地,他听见楼上竟有人在唱戏。

“长刀大弓,坐拥江东,车如流水马如龙,看江山在望中。”

清唱配檀板,虽然出自十几岁少年人的嗓音,却沉稳顿挫,具威武和柔媚。

门厅开着,里面灯火辉煌,像是恭候他来。

李凭闲庭信步,顺着中央扶梯一路走上去。唱词还在继续,耳朵里却听见细微的水声。

滴答,滴答,顺着楼梯流下。

他站住脚,站在扶梯侧翼向上望,看见二楼主厅里门虚掩着,有血迹蜿蜒。刺鼻的铁锈味就是从这里飘出去。

男人站在露台上唱戏,穿水袖,身段纯熟,唱腔老练。挪步间李凭从门缝里瞧见地上绑了一排人,都是方才在广场上用刀划了他们车的少年混混。

他推开门,唱戏的男人回转身。是敖广。

大厅接近五百平,打通三个主厅连在一起,望不到尽头。主客室四壁通透,都是落地窗。边柜里全是贵酒,琳琅满目。五米挑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吊灯,照着室内血腥的一切。

为首的刺青少年被切了一根手指头,痛得无声抽搐。其余人战战兢兢,还有几个吓得尿了裤子。被切掉的指头装在铝质水果盘里,放在橡木大桌上。

敖广脱了水袖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一角,垂眼看地上的人。

“毛头小子没有轻重,做得过火了,给李公子赔罪。”

李凭站在门前,不愿再往前多迈一步,面色冷得能制冰。

“你的烂事,我管不着。李家和我没关系,这片地你想用,该找谁找谁。但‘无相’的事,你如果再敢插手,敖家也保不了你。”

“听说这些酒是令尊的部分收藏。”敖广扫了一眼四周:“说借给我玩两天,酒随便喝。一瓶就有十几万,全开了也无所谓。”

李凭转身就走。

敖广在他身后慢悠悠开口。

“秦陌桑味道怎么样?尝过了吧。那女孩不错,我也喜欢。要不商量一下,等你玩累了,让给我。”

倏忽间,轻快到看不见的动作,李凭手里的唐刀抵上敖广的脖子。双开刃带血槽,冷锻花纹如同蛇鳞,他手臂上青筋迸起。

敖广笑得耸肩,仰面朝沙发后倒。地上瑟缩的人不敢开口,只看着李凭猛虎一般把对方按进沙发里,刀法是杀猪宰羊似的野蛮。

“收收力气,杀了我情蛊也解不了,蛊是我给的,下蛊的是我上峰。”敖广仰下巴,眼神带着疯意。

“看来是尝过了,哈哈哈哈哈。李家人还说你古板,我看也不是嘛。”他仔细观察李凭每一个微表情,毒蛇似地扭动身子。李凭一阵恶寒,收刀后撤半步。

“你上峰是谁。”

“我上峰就是上边的联络人。五通能做这么大,你以为是光靠南边那些不稳当的生意?淡季也要北上打点野味啊。”敖广坐在沙发上悠哉,上下打量他。“情蛊发作什么感觉,是不是随时都想干?秦小姐瞧着不大好搞定,你不会是用强了吧?人不可貌相啊李公子。”

啪。

李凭随手抽出一瓶酒,拿高了摔在地上。浓香酒液混着血味,变成刺鼻的腥甜。碎裂的酒瓶四处滚落,闪烁如水晶头颅。

敖广变了脸色。

李凭随即又去拿第二瓶第三瓶,摔到第四瓶时敖广终于忍不住,喊了声你TMD别摔了!

他站定,回头看敖广,气定神闲。

“我摔别人家的酒,敖公子激动什么。”

敖广抱臂冷哼。李凭信步走远了点,站在最高的玻璃酒柜前,输了一串密码,柜门轻声开启。

“我去!”敖广绷不住,直接跑过去按上柜门,面色铁青。

“你不是被除名了?难不成李家密码锁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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