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帝将退,昆仑剑试在即,此去一别,很有可能数年难见,置什么气呢?
在她眼里,少年暗淡下的目光重新亮了起来,他眼眶微红,好像一时难以信任,抬眼看她,犹问:“师姐,不要哄我。”
他很少作这样姿态了,让宁静意不由自主回想起数年前初见。
她当时也年纪尚幼,侍在濯涟膝下成日被她打磨筋骨,连剑都没摸过几下。
某日濯涟带她到正殿,她跟在濯涟身后进去,见一个比她更小的小孩直直站在殿下,而羽珍坐没坐相地歪倒在主位。
见濯涟来了,羽珍仙子原本颇觉头痛的目光忽然一亮,一迭声地合掌道:“师妹,来得正好,我这有个苗子正愁没地方放,反正你宁宁剑法都教得,想必不介意教个野路子吧。”
听了羽珍仙子的话,那背对她的孩子转过身,却没先看名满天下的濯涟仙君长甚样,反而先与宁静意好奇的目光撞上。
二人俱是一愣。
小宁静意心想,没见过这么黑的眼珠子。
至于当时尚刚及总角的谢时序想了什么,她是完全没看出来,稚童冷着一张脸,却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礼,脆生生道:“谢氏子全凭安排。”
就这样,她多了一个师弟。
谢时序小小年纪,却生得孤僻又冷淡,坐在静室里像一个绷紧的发条,上完从宫里带来的先生的课就修炼,再就是一日三餐,定期入睡。刚修行不能辟谷,他过得自律又规律。
被通知都不通知一下地甩了个包袱,就是泥样的人都要有脾气。不知师姐妹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羽珍掌门那几天肉痛到连宁静意的面都不想见,总之濯涟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个弟子。
谢时序被濯涟教导,大多浅尝辄止地教授一些粗浅的窍门。不是濯涟有意冷落,更重要的原因是,谢时序修炼天资平平,却是个天生阵师。
众所周知,阵师这玩意,拾人牙慧都是窠臼,非得自己悟自己创阵不可。修士对垒,拿出个早被人悟透了生死门的阵不仅被人笑话,更要紧的还是生死攸关,露一丝破绽都可能身死道消。
阵道是要自己创的。
有了这层缘由,濯涟彻底当了甩手掌柜。
*好想吃师徒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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