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允晏一脸失落的从将军府走了出来,这年头真不是好兆头,自己皇阿玛生病,没想到连未来的老丈人席老将军也染了风寒,还不能见客。
他不想骑马用步行的方式在街上走走绕绕,想扫扫这般阴霾的心境,两个小廝跟在身后,互相看了看也暗自叹气,好不容易自家王爷都快要完成终身大事了,结果运气这么不好。
街上的早市早就人声鼎沸,如此热闹、快乐的氛围,允晏却丝毫没有被感染到几分,只觉得人生寂然,前面胡同口的小舖,一群人围绕在舖前摇旗吶喊,允晏本觉得无聊只想略过不理,谁知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他耳里,这个声音他可是忘不了的啊。
「老板,这隻蛐蛐我订下啦。」承喜眉开眼笑的对着舖子的老板说道。
老板面有难色的结巴说着:「这位少爷,老朽很高兴您看上这隻蛐蛐,可、可、可这是我舖子的镇店之宝,不卖的。」
承喜一听拧了眉,笑容也倏地收起,「本大爷要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何况我又不是不付钱,这样吧,您随便开个价,我都给。」他一副霸道流氓模样。
「可、可我这真真不卖的,这蛐蛐是我孙女的宝贝,平时我帮忙养在舖里,她人正好今天也要过来看看,所以…真的对不住呀。」老板歉然的拒绝着。
承喜今日是真看上了那蛐蛐,他那隻战神是无敌,可没想到六王叔家的易堂小世子前些天得了一隻竟比他的厉害,他怎么能够输呢,只好偷溜出宫瞧瞧,正好让他看上这隻更好的。
他抬起下巴桀敖不驯的瞅着对方说:「这本大爷不管,来人,快请老板进屋写售票付钱。」说完,后头跟着的奴僕就上前揪住了老板的胳膊。
在一旁把这情景看在眼里的允晏是摇头啊,承喜这孩子聪明又顽劣加上是自家哥哥和嫂嫂的心头宝,看来有些无法无天啦,他走到他身后,轻轻地清了清喉咙。
「咳、咳、原来是咱们伟大又英勇的承喜主子啊!」他夸张的说着。
承喜一听这刻意低沉的嗓音,他怎么会不熟悉,他缓慢的转过头就看到他敬重的十叔一脸阴沉的看着他。
他瞬间就怂了,磕磕巴巴说道,「十、十、王叔,你也上街溜溜呀?」
允晏睥睨看他,嘴角一勾,「是啊,多亏你那日在你额娘面前那一句,王叔我现在可清间了呢!」他说的轻松但却让承喜冷汗直流。
他呵呵笑说:「哪呢!王叔现在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那十婶婶可美的呢!」他心想赶紧美言个几句,好转移转移这王叔对他当抓耙子的关注。
允晏如何猜不到他的这般心思呢,他把玩着手指,一副泰然模样说道,「承喜啊、你说、如果我那四哥哥和柔嫂嫂知道你偷溜出来,还、」他顿了一下,抬眼望下舖里的两个奴僕正压着人家老板写售条,又看着承喜说:「还欺压老者,你说、你这辈子是不是要永远长住南三所啦!」
天啊,十叔,你这招太狠,我、我、受不住啊。
承喜抖了一下,立马往里面喊着:「那、那什么,我不买了,回来吧。」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十叔立刻摆起讨好模样说着:「十叔呀,你人最好了,又帅又酷,堪称新丹的十大美男之首…那、那、我出宫的事能不能就别提了。」他巧笑倩兮又拍着马屁的模样让允晏有些不敢直视。
允晏看着这侄子也是心软,反正他现在的处境也没什么时间去揭他的过错,「下次别偷溜出宫了。」说着叹了口气,苦笑低喃的说:「王叔我现在想进宫还不容易呢!」
承喜想了想,虽然只是猜测,不过看着一向活泼幽默的王叔如此落寞,他小声的说:「十叔,有件事我可以跟你说,不过你可别说是我说的。」说完,他还用着眉眼瞟瞟週围,示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你府里聊。
晏王府的正厅,秦管事知道二阿哥上府邸了,连忙嘱咐下人去备午膳,他心想这也是贵客临门呀,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桩桩件件对自家王爷来说都不是太好的事,所以能来几个贵客冲冲阴霾那也是好的。
他人才走到正院厅门,就听到主子如临大敌般的嗓音喊着:「你、你说、皇阿玛是装病的?席老将军也是?」
承喜舒适的坐在榻上吃着葡萄,点点头说道,「是啊,是我三弟说的。」
衍然?允晏一想到那衍然天资聪颖又早熟的,看来这消息应该不会有误才是,但还是疑惑的问:「衍然怎么知道,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啊?」
虽然很相信三阿哥的人品,但眼前这个二阿哥前科累累还时常让人伤脑筋,实在难以信任。
承喜为了不让十叔抓他把柄,只好老实解释:「衍然是在皇爷爷回宫的那天去找额娘时,听到额娘正在和皇爷爷哀哭说王叔们都整她,您也知道皇爷爷虽然疼我们这些孙儿,但更疼额娘,这不,反整你们了。」
允晏心里那个气呀,但又想到方沐柔此时怀着身孕也是事实,可他又想造出人命的是他四哥哥呀,结果最倒楣的却是他。
在秦管事又送上一盘香艳可口的烤鸡翅后,吃的欢乐的承喜也不忍心看着十叔如此哀戚,他便想了个主意,「十叔啊,这席老将军装病呢,可以让边境发个密折来让他破功,同时你也可以趁这机会闹腾些事,到时皇爷爷一定会跳脚,届时连我额娘都会求着你和我十婶成亲了。」
允晏一听剑眉一挑,「喔?发什么密折,闹腾什么事啊?」
承喜看他十叔似乎也有兴趣,他也不管自己手指油油嘴边油油,连忙凑到允晏耳边开始说着那个这个,那笑容呀,堪称狡诈。
过几日,京城人心惶惶,听闻一直虎视眈眈的西北部落有了几个武力高强的贼子偷偷进到了城里,伺机作乱。
「这几个贼子这么嚣张,朝廷怎没派官镇压?」
「早就派了,你没看这几日各个衙门都派官兵处处巡逻吗?」
「那几个蛮子也真是神出鬼没,厉害的不得了,这不,昨日我听说西大街的柴言胡同的金铺才发生蛮子抢劫掠夺伤人的事吗?」
「对对对,这我也听说了,前日东四街的米舖子傍晚也发生了抢劫,这还不到一日呢,就连续两件,你说这百姓这还安稳吗?」
「唉呀,真的好可怕啊。」
「这叫我们该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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