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于晴从德国回来之后,买了三盆百子莲,自己家、程睦遥家及公司都放了。
仍然是过着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但看着花就能想起他,她觉得生活都有了更多意义。
当初答应去程睦遥的公寓借住几个月时,他就更偏向让她住在主卧,但她仍然执意睡在客房,程睦遥拿梁于晴没办法,也就没坚持。
而她公寓的冷气还是没修,想着他回来、她搬回去时都该是冬天了,等到明年再修理也无妨。
这几个月里,他们一个忙着处理出版社的各种工作,一个忙着导师交代的工作及建筑事务所的设立,再加上两地的时差,他们通电话的时间时常时短。梁于晴不禁想,若不是每天早晚固定的两通电话,她几乎都要觉得被工作淹没的自己跟以前毫无差别,生活里仍然没有他。
从夏天到秋天再到冬天,不多不少的几个月,相隔两地的梁于晴跟程睦遥同样都觉得度日如年。
冬天的法兰克福气温极低,最高温不超过五度。梁于晴每天在通话中一定会叮嚀的,就是叫程睦遥多穿几件衣服,没事就待在室内,别往外跑,也别再把文书工作带到南岸的咖啡厅里完成,乖乖待在家里或事务所吹暖气。
十一月的时候,梁于晴就问过他,他是几号结束工作,飞德国的机票该订几号好?
程睦遥算了算回国并完成计画的时间,跟她说十二月十六日。
梁于晴在他说完后马上就订了机票,虽然跟她想像的日期不太一样,但她并不在意。
高中时程睦遥会说的节日祝福就是新年快乐,她从未收到过来自他的生日快乐。梁于晴不主动提,程睦遥也没问,这么多年下来他应该也不知道。
她想着,反正生日当天一定会跟他一起过,到时候再讲也可以,不会显得太突兀。
然而,一切都跟梁于晴想的恰好相反。
「我真的是随口说说,但你也勇气可嘉,竟然决定付诸行动。」言寒牵着顏暖走在程睦遥身后,絮絮叨叨地说,「在一起不到半年,真正相处的时间四捨五入才一个月,结婚会不会太快了?」
「言寒,这是我跟她认识的第十年,其中有七年都是浪费。」
顏暖在身材瘦高的言寒身旁显得格外娇小可爱,但升格为女朋友之后也没少使用属于女朋友的权力,吐槽自家男朋友就是其中之一,「感情基础稳不稳才是最重要的,时间根本不是问题。」
程睦遥没有回头看他们,但嘴上还是没忘损他,「你女朋友都比你有觉悟。」
顏暖在言寒的品牌下负责珠宝设计,这次程睦遥亲临他俩的工作室,就是为了来拿预定好的求婚戒指。
盒子里有两枚戒指,同样是耗费心力之作,但程睦遥眼里只有那枚很简约却很精緻、全世界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人拥有的柏金镶鑽戒指。
「求婚戒指跟说好的一样刻有名字,而且是一克拉。」顏暖坐在程睦遥对面,在他低头看戒指时,顺便把几张设计图放在戒指旁,「这是婚戒跟婚礼珠宝的几款设计,选好记得告诉我,可以尽快赶工。预祝你求婚成功,记得发喜帖给我。」
程睦遥将戒指小心翼翼地放进纸袋,只要想到梁于晴惊喜的模样,就忍不住微笑,「当然,婚礼绝对少不了你们。」
其实他十月时就完成了在eric的事务所最后的工作跟交接,十一月中飞了一趟英国,花了大半个月都在处理他的个人事务所,到了前几天才把季衡一个人留在伦敦收尾,自己飞回德国找顏暖拿戒指,紧接着就要赶当晚的飞机回台湾。
梁于晴只知道程睦遥比她还忙,甚至抽空飞了一趟英国,却不知道他的忙碌,都只是为了给她一个完美的求婚。
「婚纱样品准备好了,团队也随时恭候,只差你把新娘带来。」言寒走到程睦遥身边,举起右手握成拳头,「一定要如愿,成为兄弟里第一个人夫。」
「还是同一句,承你吉言。」程睦遥跟他碰了碰拳头,然后就推他一把就往外走,「顺便送你兄弟我去机场,我赶晚上六点的飞机。」
言寒一愣,他早上才刚在法兰克福下飞机,就马上开车到慕尼黑了。才在这里停留不到半天,就说两个小时后要飞回台湾?
「程哥,你求个婚真不容易。」他回头看顏暖,收到她叫他快点去的手势才加紧脚步跟上程睦遥,「确定不改签?这样太累了吧?」
「不把事情定下来,我没办法放心。何况还有准备跟实施的时间,我要赶在十六号之前把一切搞定。」程睦遥又补充一句,「我十六号回来,顺便带她来慕尼黑找你。」
程睦遥从工作到日常生活都是按照计画行事,若是变数极大,那就预留时间来解决。这次的求婚也是比照办理,就像他回到台湾时正好是十二月一日,到预定的十六号,仍然有整整半个月的时间。
「她生日不是平安夜?你怎么不挑那天求婚,多有意义啊。」言寒开车,程睦遥坐后座闭目养神,「她没看过雪,她的二十五岁生日,想带她到英国看雪。」
梁于晴跟他提过,她这几年去英国跟德国的时候都是春夏两季,在国内也没特地上山看过雪。在英国待了十几年的程睦遥看过无数场雪,但只要想到是跟她一起看雪,就觉得这件早就习以为常的事情,瞬间变得特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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