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前,秦吟头疼了许久的一笔欠款终于有了着落。
这场堪比你追我逃的猫鼠游戏持续了半年,总算是勉强落下帷幕。
只不过天不遂人愿,不是以她所秉持的和平方式,还是见了血,实是有点晦气。
但这怪不得她,起先她也不愿下狠手,毕竟已经回到容港,法制社会讲究以德服人。
回来之前,她想好了藏起以前在瑞丽的做派,动辄舞刀弄枪的传出去名声不好,还会碍着财路。
索性这次就当是试炼,逼着她与人为善。
但那人猖狂,玩赖也就罢了,还装起了大爷,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做派,从鼻尖哼出一声,仰着头,挺直腰杆,愣是宁死不屈。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废话,带着人在六道弯的隆成花园门口堵着,等那人散了席,趁他东倒西歪地在门口等车,一左一右直接架进车里,一路带到人烟稀少的西门厂。
没多久,沉寂的厂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狼嚎鬼叫,细品恍若荒腔走板,但到底抑扬顿挫,比周聿文前些天带她去的交响乐会更胜一筹。
秦吟一贯是等里头完事了才会登场,余下的时间就耐着性子站在修理厂外,抱着手安安静静抽着烟,欣赏这泼了墨的夜色下雾蒙蒙的冼雨江。
刚过一潮暴雨,又起了风,江水浩浩汤汤,
和她当年离开的时候没有差别,一样的浓雾漫天,一样的潮湿闷热。
渐渐的,雾气团聚,四散,萦绕开来,五米之内,辨不清虚实,只能依稀寻出个轮廓。
一条勾着曲线而生的缎面红裙,一头随风飘扬的凌乱长发,紧接着就是一双细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拨开烟雾,身量纤纤,但曲线玲珑,婀娜袅袅,影绰间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天仙还是妖精。
模样会骗人,但心思不会,秦吟虽天生尤物,但走的却是妖精的路,不是她选的,但她已经学会了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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