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新来了一个女孩,高三复读生,说是零基础,但有点儿天赋,也挺有灵气,一点就透,教起来没费什么力气,刚来了两周,就能在班级画个中等水平。之前周琛没怎么留意过她,但今天想不留意都有点难。
往常周琛不爱说多余的话,每日只重复知识点和画画要领及技巧。他负责教,有勤奋上进的学生他会主动多照顾,而且对他们的要求也会更严格。今天中午午休过后第一节课,他主动帮这个看着很勤奋的女学生改画,改着改着他忍不住笑了,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单纯因为她的发型,真的很不适合她。
他不时偷瞄她的发型,看一次,在心里笑一次,但表面上还是严肃的。
周琛用余光瞄着左边那颗脑袋上顶着一头像锯齿一样的头发,她前边刘海都快短到发际线了,还有那么一两处染了紫色,他每日重复无聊又很忙碌的生活,好像突然找到了点乐子。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都爱美,都往好看了打扮,而坐在旁边的这个女孩反其道而行,本来一头长发好好的,这突然中了什么邪?
他难得想开个玩笑,因为他确实有点好奇,怎么一个午休的时间她就变成了这样,“你是怎么想的?有那钱把眼睛弄大点不好吗?”
突然被老师揶揄,祝小友有点儿没反应过来。
自从刚才她进画室,有不少同学都投来了并不善意的眼神,甚至有一两个笑出了声。她知道到周琛也是在嘲笑她的发型,可作为老师嘴这么贱不太好吧?自己剪什么样的发型跟他有一毛钱关系吗?
要不是图那家理发店离画室近,又错信了那个Tony老师,也不能遭这么多嘲讽,其实也不能全怪那个Tony,是自己跟人家说只要剪短就行,造型随意弄的,给人留了话柄,她也没有闹情绪的道理。算了,谁让自己想换个发型,换个心情,换个活法呢!但是,她眼睛小吗?只是单眼皮显得小而已。碍于他在给自己改画,还是忍了。
周琛见她没说话,只是顶着憋红的小脸错愕地看着自己,一副受气的样,表情还挺逗。
他仔细看了她一眼,除了单眼皮,还真没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找到有瑕疵的地方。也不能说单眼皮是瑕疵,多看两眼看,还觉得挺媚的。她很耐看,越看越好看,丹凤眼,微笑唇,本就皮肤白皙更衬得她唇红齿白。
午后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有那么一束刚好错过他,照在她的侧脸上,他偶然余光看到她精巧的小鼻尖上像聚成了一个小太阳,发着光,眼神往下移至她微翘的唇,光色把它们显得很有食欲,好像很甜的样子。周琛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不对劲,马上回过神,骂自己鬼迷了心窍,中了邪,什么时候意志薄弱到被一束光乱了心智。他马上转过头,对坐在离窗户近的那两个学生说,“谁又忘拉窗帘了?”
光线对于作画或者艺术品创作来说很重要,直射偏黄的阳光或者刺眼的光线会改变物体颜色和明暗关系,有时太阳的直射光照进来,会照到一些物体,物体的影子会落在各个角落,包括作画时的画纸或者模特身上,这样很影响画画时的状态和质量,不舒服的光线也会使眼睛更加疲劳。画室的硬件设施很到位,灯光设备很专业,周琛作为这家画室的名师无疑也是专业的,所以他让拉窗帘,无人敢多问,坐在最边上的男同学马上起身,拉上了窗帘。
没有了那束光,周琛平静了很多,他再也不去偷瞄左侧的女学生,给她改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去看别人的画去了。
画室每节课三个小时,中间有15分钟休息,下半节课的时候,周琛刻意不去祝小友的身后看她的画,但好巧不巧她的橡皮掉地上轱辘他脚底下了。其实他站的也没离她有多远,毕竟画室每个班级的教室就那么大,只要他眼睛不瞎,转个头或者斜个眼就能看到她的画。
她捡完橡皮,用不上两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看她回到坐后把大部分的画都擦了,准备重新画,心里怀疑她是不是故意提醒他,让他给她改画?
他纠结了几秒,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不就改个画嘛,自己那点儿刻意和纠结显得有点多余。
周琛走过去,踢了下她的凳子,“起来!”
祝小友被他吓一跳,凶什么,她又没求着他改,心想这人有病吧!但她还是起来了,有句话叫‘人穷志短’,她不是穷,她是基础差,没办法她认怂。
周琛真觉得自己魔怔了,给她改画,改着改着突然回想到好像有一次见过这个新来的学生笑,她笑起来挺好看的,像这冬日的暖阳,看着挺舒服的。
可逗人笑周琛不会,他想了半老天只蹦出了一句,“你剪头剪到脑子了吗?要注意线条转折轻重!说多少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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