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汉军杂乱的火枪声率先在城下响起。
没见铺天盖地的箭雨,只听到杂乱的火枪声,赵率教顿时明白了城下敌军的身份。
听着这熟悉的火枪声,赵率教高举的手臂,顿时出现了一丝不为人知的颤抖。
微一闭眼,赵率教高举的手臂狠狠挥下。
唉,尔等既已投敌,那就休怪老夫心狠了。
看到将主令下,赵率教身后高举的信旗也随之落下,强劲的鼓声也猛然响彻城头。
鼓声中,各处炮手齐刷刷把手中的火把,向各自炮门引信处狠狠落下。
一瞬间,整个锦州城头似乎都再无其他声音,只剩那强劲的鼓声仍在单调的响着。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无法维持太久。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打破锦州城头的静默。
随着六门六磅炮的齐射炮响,转瞬间,锦州城头的各种炮声就前后响成了一片。
随着连绵不断的炮声,明军各种口径的炮弹像雨点般落在城下的汉军阵中,把密集的汉军打的骨断筋折、血肉横飞。
这一刻,地狱张开了嘴,死神在开心的大笑,锦州城下瞬间就化为血肉磨坊、人间地狱。
听到锦州火炮声密集的响起,一直紧盯着锦州城头的佟养性,痛苦的闭上了眼。
一看到城头腾起的朵朵硝烟,佟养性就知道,他最坏的猜测出现了。锦州明军并不是没配备火炮,而是有预谋的忍到在现在才集中打响。
看城头各处升起的密集烟云,佟养性判断锦州在此方向上,至少布置有数十门大小火炮。如此众多的火炮同时打响,城下的汉军算是完了。
微一闭眼,佟养性马上又瞪大了他的眼睛。久经沙场的佟养性知道,作为攻城指挥官,此刻战场就是再惨,他也必须直视。
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找到敌军的破绽。至于死去的士卒,那只是些数字罢了。
惨,真惨。
就算心中已有准备,佟养性还是被锦州城下的惨状,惊的没能发出任何指令。
放眼望去,锦州城下,从护城壕直到城墙根下,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汉军血肉几乎涂满了锦州城下的每一寸土地。
在城头火炮的齐射下,后金两千冲锋的汉军,几乎全军尽没。只剩百十个失魂落魄的残卒,从盾车残骸中爬出,依靠本能晕头转向的向后方走去。
这一刻,如此残酷的血肉磨坊场景,令城上城下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整个战场,只有一时未死的伤兵惨叫声,在秋风中传出老远。
汉军残存的士卒中,去年宁远城下幸存的老卒并不太多。
不是老卒们反应不够快。炮声响起时,老卒们已按宁远的经验纷纷向盾车下钻去,并未有片刻的耽误。那些脚步迟疑的老卒,根本就没离盾车太远。
只是,幸存的老卒们没想到,他们在宁远以同袍血肉换来的经验,此时在锦州失效了。
赵率教精心设计的火炮伏击,早已考虑到后金常用的盾车。城头指向后金盾车列阵区域的,是所有的大佛郎机和六磅铁模炮。
在大佛郎机和六磅铁模炮重达10斤的实心炮弹前,列阵护城壕以内的后金盾车,并不比纸片结实多少。
近20门重炮的轰击下,四散飞溅的盾车残片,成了死神最好的帮凶。
炮弹击中盾车那一刻,躲到盾车下的老卒,他们活下来的几率一点也不比周围的新卒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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