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浩南的安全屋里,桌子上摆满了枪械,围绕方桌站着的,除了细细粒和两个陈浩南的细佬:巢皮与包皮之外,还有几个他们从外乡找来的壮汉,几个人围着桌子,看样子是在商量些什么。
“打劫完金铺,得手后,我们要分两成。”外来汉点了支烟,甩下最后成交结论。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只有一个身材偏胖的光头佬没说话。细细粒走过去,私下问他,“包皮,你点呀?”
包皮说话间有些犹豫,但还是回答道,“我谂紧冇嘅大佬做帮手,这次去,环境会唔会太恶劣。”
细细粒无奈地笑笑,“环境恶劣?环境能恶劣的过你包皮过长?别想了,这一票,我们能干好。”
包皮本来就只是跟在陈浩南身后的小弟,平常干点偷鸡摸狗的小差,没做过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晚上集会前,包皮在路边音像店里闲逛,碰巧电视上正在放着神港骑兵,当他看到电影里的省港骑兵被公安射杀了之后,心里本就有些打怵的包皮顿时被吓得冷汗直冒。
他神色萎靡,叹了一口气,“但愿吧。”
抢劫金铺的主意是细细粒出的,但所有事,都瞒着陈浩南而进行。因为他对抗山口组,资金消耗殆尽,基本上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偷车赚来的钱远远不够,为了爱人,细细粒愿意豁出这一把。
青天白日,荃湾大街,警铃大作。
细细粒抱着一个箱子在飞奔,而在她的身后一群警司正疯狂的追赶。眼看要被抓,陈浩南带着包皮飙车杀到,把差点就追上细细粒的差佬撞飞了出去。
事实上,是当包皮发现细细粒和巢皮瞒着自己,单枪匹马的去行动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大事不好,当即向他的大佬报告了所有事情,这才有陈浩南救人一幕的出现。包皮昨日所表现出来的惧怕,细细粒早就看在眼里,既然知道,就不会勉强。
一个漂移,陈浩南将车子贴进了正在奔跑的女人身边示意她上来,“阿细!手给我!!”
二人的手眼看要抓到一起,可突然砰的一声——细细粒的腿中枪了,剧痛传来,她脚下一软,便再也没有机会上车了,可又不甘心就这样失败,索性抓住了敞开着的车门,手指抠进硅胶,所用力之大让指尖开始渗血。
这次行动,幸运女神没有站在他们这边。千钧一发时,十字路口突然驶来一辆汽车,为了避免相撞,陈浩南迅速将方向盘一扭,车身便快速的扭到了另一边。车子是躲过去了,可刚才还敞开着的车门直接就撞上了街边的路灯,车门的反弹,夹在了细细粒的纤细的手指上。剧痛之下,她再也抓不住车身,整个人生生被甩了出去。
落地受到强烈撞击的细细粒已经昏死过去,彻底的失去了逃跑的能力。陈浩南挂起了挡坝,一咬牙也打算豁出去。猛轰油门,将追至面前的差佬吓得躲闪。
“收皮啦!”
他转手又抽出开山,一刀就将一个冲到最前面的条子砍翻在地。
差佬同袍血染当场,余下者皆目瞪口呆。
陈浩南的MR2停到细细粒身边,将她强行的拉到了车上。陈浩南一只手抱着人,一只手驾车,飞快逃离了现场,而与细细粒一起去抢劫的巢皮等人早在差佬刚赶来的那一刻就失散了,安全与否,只能听天由命。
细细粒被带到了旺角的地下诊所,医生炳叔是老熟人,被一把抓来处理伤口。稍微处理后,他告诉陈浩南当务之急是马上输血,尽快找个西医,说不定能保住性命。
意中人的命就在自己的手中,他一点都不敢疏忽,马上换了一家西医诊所,经过抢救,细细粒终于脱离了危险。还没松口气,陈浩南突然发觉刚刚还做手术的医生在偷偷报警。
“冚家铲!”他立刻冲出去,将医生重重的打翻在了地上,“好好的医生你唔做,你做二五仔?”要不是怀里的女人危在旦夕,非烧了这件医铺不可。
“南哥我想攞番D珠宝帮你”
听着怀中的细细粒微弱的呻吟,重伤到这个份上,还想着他的事情,陈浩南除了心急,更是心痛。
但此刻他已经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细细粒又不能不治,万分焦急时,他想到了细细粒的姐姐DoDo,穷途末路时,仿佛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联系到DoDo,幸运的是,她真的认识一个九龙的地下医生,
细细粒二十出头,几番曲折,终于,才免命殒。
夜幕覆盖,在港岛的另一头,元朗,人与人之间悲喜恩怨并不相通。
这几日香港降温,黎式这个“新香港人”还没有很好的适应这里的冬天,加之她白天要忙于学习,晚上要对付无赖,就很光荣的病倒了。可叹那位大佬见此还一副很不可思议的神情,问她说,“你点解咁冇用?”
就他顶有用?
卧室里的电视正在播放的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今日朝早,系荃湾一区,发生一件恶劣嘅金铺打劫案”
这新闻报道的正是细细粒等人抢劫金铺的案件。那三个外地雇佣来的大头仔当场被就地正法,而金铺的闭路电视也拍到了另一个劫匪的长相,正是巢皮。对于这张清楚拍到的人脸,警方发出了悬赏50万来通缉。
新闻听到一半,就被人摁了关机键。黎式皱眉看去,一个高大身影立在跟前,手里端着一碗粥,裸着上身,只穿着条裤子。
“你又做咩啊?”
这个大哥以她生病需要照顾为由,已经翘班两天了,幸好黑社会不是上班党,朝五晚九要打卡,不然像他这样随心所欲的员工,分分钟被开。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睇什么电视?”他把粥放到床头,拿了两个枕头垫在黎式背后,“起来喝粥。”
虽然一开始黎式对于东星乌鸦会照顾病人这件事情表示很震惊,但经历这两天时不时被人揩点油水,并且以养病为借口,推了她所有的学术活动,甚至连电邮都不让看一眼,她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男人,在假公济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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