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完了?黎式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压根不相信他说的话。
等乌鸦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黎式又带上了那副方框眼镜,坐在书桌前正写写画画。他不懂她脑袋里在想什么。要不要那么勤力?新年流流仲上工?
走过去一把夺起她的笔记本,顺便长臂一伸,他把她整个人捞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黎式被吓一跳,但更怕自己的本子被他不知控制的力道撕烂,连忙抢回来,“你做咩啊?”
发梢的水珠还在下淌,因上衣未着,水迹便一路往下。纵使是冬夜里,他的体温依旧微烫。
“食饭未?”
她离他太近,不自觉地脸有些绯红,点了点头,回答说,“食了碗面。”
“那好”,乌鸦放开人,自顾去找衣服,同她说,“你快点换衫,我带你出去。”
“出去?而家?”黎式愣了愣,现在可是大半夜,除夕夜能去哪,家家户户都在庆贺新年,哪个商铺能开门。
他又从衣柜门内探出头来,肯定说法,“对。而家。”
捷豹疾驰,拐了又拐,车窗外的景致不断后退,黎式都判断不出是否还在元朗界内。
终于车子停在一幢高楼大厦前,她抬头看去,至少有二十几层。
乌鸦已经走在前面,回头一看,黎式还站在原地发愣,便出声喊人。她这才回神,应了一句,拢了拢外套跟了上去。
他同她上电梯,到了最顶楼。
顶楼就只有一户门牌。
乌鸦从兜里拿出钥匙,刚要开门便被黎式制住,“你做咩呀?私闯民宅吗?喂大佬你晚上做嘢别带我啊,我良民来的。”
他敲她额头,很无语她的脑回路,黑社会除夕不放假啊?
“你痴咩线?这是我的房子。”
“你的?”她的吃惊不是装的。
乌鸦很满意她的反应,点头道,“也是你的。”
算了吧,黎式撇撇嘴,“你可别带我,我无福消受。”
钥匙一转,门便开了。乌鸦伸手打开玄关处的灯,屋内便全部亮了起来。
黎式本以为是毛胚房,没想到却已经全部装修好了,还是精装。虽不能说装得多么有品位,但也简约大气,没落得俗套。
而她最大的感受,就是这里比起他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宽敞了很多。不止因为做了大面积落地玻璃的设计,是实打实的面积大了很多。
黎式回头问,“这间房多少呎?”
乌鸦靠在沙发背上,笑着看她东瞧西望。“室内一千三百平方呎。那边还有个两百呎的天台,畀你做花园。”
一千三百呎?那足足是元朗老公寓的两倍,怪不得这里看着那么宽敞。黎式听到最后两个字,一下子来了兴趣,“花园?边度有个花园?”
他指向客厅旁边,有一处被垂下的窗帘遮住的地方。帘子被掀起,移开玻璃门,外面果然有个露天的天台,已经浇过水泥,刷过白。简单放了木架,还没有被布置过。
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地方。
在旧公寓,她就最中意在阳台看书、吹风。他也知道她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倒不是说多中意花卉,只是做这些事,会让她心静。闲来阅书侍花,难道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过的日子吗。
反正要换房子,不如就让一切顺她的意。
黎式在天台上转了一圈,从这里向外望去,视野也比原来的那间旧公寓好。一路行来,看到附近多是商铺和中档民楼,整体而言,不知胜过原来那处老破小多少。她能感觉得到,这间公寓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可夜风吹醒她的心。
回到室内的时候,看到那男人似乎刚跟一个小型对讲机讲完话。黎式过去问,“你有事?”
“无事。”乌鸦摇了摇头,又一把揽过她腰身贴近自己,“如何?这间屋仲满意吗?畀你大小姐住够不够格?”
黎式扯出一个有些假意的笑,回答,“听你这话,好似这间屋是畀我买的一样。怎么,新年惊喜?”
他手臂用力,贴她更近,“点解不算是?”
“请问房产证上是我名?”趁他一愣,黎式顺利脱身,“过了今晚,我都廿三岁了,你仲以为系BB仔?好话谁不会讲。”
“BB仔?”男人故意上下打量她一番,眼中欲望一点不加掩饰,“BB仔可冇你咁有本事——该软地方软,该紧地方紧。”
“死扑街烂仔!”她的脸皮不够厚,这种话根本听不入耳,便扑过去捂他的嘴,让他收声。
乌鸦拉下她的手,同她道,“房子不算乜惊喜。但有个人我带来见你,或者就算送你个惊喜了。”
黎式的动作一顿,不再挣扎,“你话边个?”
乌鸦没有回答。而在他身后,似乎出现了个熟悉的身影。隔着人,她看不清,但听那人喊名字——
“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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