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巡当然不是真的咨询情感问题,他更多是自问自答,寻找一点心理安慰。
同时欣赏一番平日一本正经的师兄表情错愕的样子,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优越感,归元宗的师兄们一个个三贞五烈,如不染尘俗、高傲圣洁的冷仙君,实际上连女修的小手都没拉过,而他已经拉过三个女修的手了。
想到这里,他盘膝坐下,魂不守舍。
“臭修士,你刚刚在说我吗?”一名少女趴在他背上,手臂环着他,她轻飘飘的,好似没有一丝重量,歪着头一笑露出贝齿,颇有几分可爱。
秦巡没承认也没否认:“你觉得是你,就是你吧。”
他也没拨开少女的魂魄,虞家的教养极好,虞小姐是世家贵女,从不做逾矩之举,她会怒会笑,却不会像这个少女,柔弱无骨地趴在他身上。
少女笑嘻嘻道:“真好,你是第一个说要为我报仇的人。”
秦巡遇到这名少女也纯属巧合,云州城郊外笼罩在一层迷雾之中,附近都是坟墓,殷不语师兄不见踪迹,唯有满地的白色纸花。
细碎的纸花之中,他捡到了一盏造型精美的灯,他举起来端详,发现这盏灯精雕细琢,通体如水滴般晶莹剔透,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干脆举着照明。
结果忽地一阵狂风吹过,
悠悠荡荡的白幡涌动后,出现了一道千年前的虚幻鬼魂。
鬼魂声音清甜,说:“这位少年修士,这里是炼魂殿,小女子是琉璃宗的女修,无烬之海的魔尊寂渊千年前杀人夺宝,害我满门,我灵魂被困这里千年无法转世超脱,你……愿意帮小女子报仇吗?”
什么鬼!他不愿意!他是来寻找下落不明的师兄的!
鬼魂还没成形,就说了一番话,把秦巡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后悔自己乱捡东西了,他正是捡到一枚玉佩,玉佩老者是一缕大乘期修为的残魂,辅助他成为救世主。尝到了甜头后的他,开始了在修真界乱捡“垃圾”的毛病。
玉佩老者说他是天道钦点的救世主,对他而言,修真界的奇遇机缘几乎俯拾皆是、随便拿取。
秦巡什么都想要,这一次才大意了。
就在他冷汗涔涔,以为这一次要栽了时,灯内的魂魄显形,是一名漂亮的少女,她眉眼有着精魅般妖冶气质,又有着阑珊可爱的笑容,根本不像死不瞑目的冤魂厉鬼。
“你是谁?”秦巡被迷惑了,心里恐惧大减。
少女道:“我叫殷渺渺,是琉璃宗千年前死去的女修。”
“……”秦巡无法对好看的女孩子生出恶感,管不住嘴,他用欣赏的口吻叹息道:“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真是好名字。”
这是他的优势,比起宗门众多师兄弟,秦巡出生东陵国的皇族,东陵国是海晏河清、气运超然的凡人国度,帝王臣子文治武功。他作为八皇子,从小熟读诗词文章。
咏美人的诗词,他张口就能来十首。
殷渺渺迷惑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修士。
她见过的男修,要么如殷不语那样抵死不从,正受她百般折磨。要么如四大世家的男修,一边骂她是妖女,一边抵抗不了干脆从了,把欲拒还迎表现得淋漓尽致。
少女可爱的眼眸中异彩连连,她感觉秦巡很有魅力,一时之间不舍得杀了他,夺去他修为了。
两人一问一答,听说琉璃宗的至宝是一朵金色恶之莲,可净化疫病、驱使众鬼,秦巡心中一跳,想也知道这是一个好东西。
他愿意为殷渺渺报仇!
玉佩老者却道:“这是一盏什么灯?在场修士都能夜间目视,你举着一女子灯,像什么样子!快点把它丢了。”
秦巡小心翼翼地将“举”的动作换为了“抱”,活像是在呵护什么娇嫩的宝贝。
玉佩老者面露嫌恶,他在灯上闻到了不祥的血气,灯油也有千年厉鬼的味道,他连看一眼都不愿。他不知道灯内还有一抹美艳的少女鬼魂,否则破口大骂的心都有了。
“你别忘了,你这一次来是做什么,你师兄们倒了,带队的景乾只是一个符箓峰弟子,实力不够,你正好能上位。待回了师门,你定受师长器重。”
秦巡心神一凛:“我没忘。”
师兄们如果活着,他救人有功,有天大的好处。如果师兄们不幸死了,他心情痛惜,帮忙收敛尸骨,也有巨大的功劳。
“你看得见不需要灯,虞飞雪她看不见,不如把灯给她。”
说到这里,玉佩老者很欣赏虞飞雪。
虞飞雪还是凡人范畴,她夜间无法夜视,却表现得同寻常修士一样。如果不是她偶尔会踩到石子,优美的身影踉跄一下,大家几乎都忘记了,她视野里全是黑的,根本看不见。
“……”秦巡犹豫了,灯内有少女,两人之间刚产生朦朦胧胧的情愫好感,少女体态娇弱,把刚认识的少女灯交给自己未婚妻,他觉得很不妥。
“师妹对不起,把你忘了。”景乾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他心情愧疚,赶紧多发了几张夜视符。
虞飞雪还没拜入仙门,可归元宗一行人都默认了,她会是小师妹。
“多谢师兄。”虞飞雪一贴,瞬间感觉视野亮如白昼,然后她也看到了,自己未婚夫秦巡,手里举着一盏泛着幽幽蓝光的女子灯,动作很轻柔。
她眼眸中闪过一丝迷惑。
她都在黑暗的竹林里摸索了好长一段时间,为什么未婚夫有灯,不给她举呢?
叶清赶来时,就在竹林里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你举着灯做什么,我们又不需要照明,大家都在笑话你呢。”虞飞雪轻轻颦眉,“而且……这盏灯给我的感觉太过阴冷,很不好。”
秦巡身材高挑,人高马大,拿着一盏精致小巧的琉璃灯,确实有些违和,男子气概打了折扣。
秦巡还没想好回答,难道说这灯是一名美丽少女,还关乎到琉璃宗至宝,他不能随意丢弃。
虞飞雪眉头更深:“阿巡,你的态度有点奇怪,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和你可是道侣……”
秦巡:“傻雪儿,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我抱着这盏灯是有理由的。你如果不信,还怀疑我的真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叶清本来还觉得耳熟。
发誓这个字眼一出。
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他两次做梦,梦到的那个爱发誓的男孩子!他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从虞惊寒的背上探出小脑袋,好奇地围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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