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江靠着过硬的嘴皮子功夫坐上了特搜队的车。一边的特搜队员还在试图安抚他,说一定会尽力找到他的儿子。
有的人不玩消消乐后看上去有那么点正经,随口回应了两句安抚自己的特搜队的人,江于尽拿起手机再给高中生发了一条消息。
没有回应。
收起手机重新抬起头,江于尽看了一眼车后,说:“你们车上东西还挺多。”
话题突然从儿子跳转到车上的装备,旁边的特搜队员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之后一点头,开始介绍起来。
介绍车里比安慰人要轻松太多,略去了不能说的部分,他说车后面有用来关押犯人的地方,没有犯人的时候他们会借用来休息,出外勤且不得不过夜的情况下,那里就是最好的休息点。
江于尽好奇问:“那你们会换衣服吗?”
对方说后面有备用的一整个套装,但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
江于尽点头。
前面的另一辆车上,胡砾坐在后座安静听完了H市的支局的最新消息。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任何进展。现场有血迹,但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对方推测有两种可能:一是师生一行人遇到了具有压倒性实力的异种,根本反抗不了;二是遇上了同样具有压倒性的人——或者说团体的可能性更大。
要是是前者,这十几个人的存活概率不大,如果是后者,或许他们现在还活着,只是被带去了其他地方。
听完消息,胡砾转头看向坐在后座的徐高,问:“江于尽怎么在这?”
徐高说:“他来找我分享生活中的趣事。”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也就早退了那么区区几十分钟,结果一个办公室的人就在这区区几十分钟内出去出任务,四队就剩他一个人,去H市的任务就这么落到了他头上。
早知道该晚上早退的。
这个人把吃瓜说得好像很有生活情.趣。对他的陈述不置可否,胡砾说:“等会儿下车后把他盯紧点。”
徐高:“之前不是说好他在车上等吗?”
他们理解家属想要第一时间知道进展的心情,并且对方的一张嘴确实了得,于是约定好了带他去H市,但他只能在车里呆着。
胡砾说:“你说他待得住吗?”
徐高略微思考,之后了然。
很难想象对方会真的乖乖待在车里。
车辆从A市驶入H市,一直到多澜山的路上都畅通无阻。
多澜山已经围了起来,无关人员不能入内。车辆停在拉起的黄线外,特搜队的人都迅速下车。
和胡砾说的一样,在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之后,套着身皱巴衬衫的人也跟着下了车,慢悠悠抬眼打量面前这座山。
照这个人性格,把人锁车里会被说成限制人身自由,放任人到处乱跑不如把人带在身边,胡砾拍了下徐高,徐高情商爆发懂了他意思,朝江于尽招招手。
从他们从A市
出发到现在,H市的支局的人已经把这座山上上下下搜了一遍,人和异种的踪迹都没能找到,也没有找到其他的线索。
这跟蜡烛两头烧一样,这十几个人无论是遭遇了异种还是被其他什么人带走,都没有任何线索,意思是很有可能成为悬案。
十几个人的悬案H市的支局担不起,火速把这烫手山芋甩给了总局,现在已经自称“辅助总局办案”
。
并没有多搭理支局的人,其他人去搜索周围的山脉,胡砾抬脚上山,徐高带着江于尽跟在后面。
爬山是真爬山,这座山并不高,也没多少人来爬,所以没有缆车,上山纯靠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江于尽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支长棍子充当登山杖,试图和一边的徐高打商量:“你背我成不。”
吃瓜搭子果断拒绝。
今天是晴天,终于走上半山腰的时候,天上太阳当空照,晒得人皮肤略微刺痛。
胡砾祭出了自己的花花衬衫,原本就不正经的长相在花花衬衫的映衬下看上去更不靠谱了些。
他们看到了地上的血迹,星星点点的,连成很长一串。
和支局的人说的一样,这里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半山腰,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胡砾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山上,说:“再往上走走。”
支局的负责人擦了把头上的汗,劝了句:“上面是落石区,我们的人已经看过了,失踪的人没在上面。”
比起找失踪的人,现在更正确的做法是去寻找异种的踪迹或者说未知团伙的线索,这才能知道那些人到底被带去了什么地方。
胡砾依旧继续向上走,翻越了围着的护栏。
有的人看上去要死不活,但是依旧能跟上脚步,慢慢吊在后面。
越往上面走,确实越能看到落在路边的碎石,大大小小都有,砸死成年人不成问题。
这边据说之前发生过小范围地震,这才引起了山岩结构改变,造成落石。即使到现在,走在路上,依旧可以看到突兀突出的山岩,上面已经隐隐有裂纹,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从山底走到山顶,也难为支部的人一直跟在身边。负责人用已经完全湿透的手帕擦了擦汗水:“这边挺危险,我们先下去吧。”
事情都已经发生那么久,无论是异种还是未知团伙都不会再留在这里,再找下去也只是做无用功。
江于尽站在这里唯一的阴凉树荫下,用手机扇了扇风,随口说:“他们还在这里也不一定。”
胡砾看向他。
一边的徐高跟他挤挤,一起用这片阴凉地,发散脑洞,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个词叫做灯下黑,说不准这里还有个什么组织的秘密基地,把这些人抓去当实验品了。”
在场要是有其他人,高低得夸他有孩童般的天真,适合去当编剧。
江于尽转头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扬。
负责人被晒得只想快点离开,说:“
兔子不吃窝边草。”
要真有这么个组织,这样做暴露的几率太大,它不可能会在自己周边抓人。
胡砾说:“有种兔叫做雪兔。”
徐高没听懂,但也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于是小声问身边人:“什么意思?”
江于尽解释说:“雪兔会吃窝边草。”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意思是你副队认同你的想法。”
第三条思路打开了,打开的方式莫名其妙且离奇,听上去就跟胡砾身上的花花衬衫一样不靠谱。
负责人用一种难以言说的表情看了眼他们,很显然是在怀疑总局的人的智商。
站得有点累,江于尽换了个站姿,手里杵着的充当登山杖的树枝抬起又放下,发出一声响。
和敲上坚实的地面的声音不同,这声音有些怪。
徐高低头敲了敲,再抬起头时说:“这下面好像是空的。”
——
师生一行十几个人被收缴了身上所有东西,之后被带走。有人试图用手环打电话报警,结果被拿着带倒刺的鞭子的人注意到。
一鞭子下去后,被打的人整条手臂都血迹斑斑,软软垂在一边。
和认为的不一样,他们没有被带着往山下走,反而上了山,跨越了他们之前觉得危险的落石区域。
因为有了之前的例子,这一路上的所有人都很安静,无声地配合。
进入山上的入口,他们像是到了一个工厂和实验室的结合体的地方。在这个幽暗潮湿的地方被带着往前走,他们看到了堆积在路边的人的尸骨,有学生吓得差点叫出声,被一边的老师捂住了嘴,这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背上长着骨翅的人和鞭子男还在聊天,笑说没人会想到支部会建在这里。
长着骨翅的人是这里的副支部长,鞭子男是总部的人,这次专门过来视察进度,第一次来时完全没想到入口会在那个地方。
再之后老师和学生就被分开。没了靠谱的成年人,原本就紧张的学生看上去更害怕了些。
鞭子男两个人走了一段路后就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交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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