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姜汀没将话挑明,不过苏然仍是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苏然冲她点点头。
两人无声默契的互动被傅边洲尽收眼底。
确定过了傅边洲的身份过后,姜汀露出一个礼貌的营业微笑,冲傅边洲挥挥手,大大方方道,“傅总您好,我是姜汀。”
傅边洲冲她微微颔首,算是应了她的招呼。
简单寒暄完,姜汀显然是有事儿要和苏然说,不过她不确定这事儿能不能当着傅边洲的面说。想了想后,姜汀给苏然递了个眼神,示意借一步说话。
苏然和姜汀的关系并没有多亲近,但接触这么久下来,姜汀的人品是ok的,就是有时候做事儿神神叨叨的,弄得苏然一头雾水,但人是好的。
苏然点头,跟着姜汀走远,站在离傅边洲两三米开外的地方。
从傅边洲的视线看过去,面前的一男一女,年龄相仿,女生穿着好看的小裙子,长发及腰,元气满满;男生个高腿长,比女生高出一个头,两人凑在一起说话时,像是偶像剧里的经典cp配置。
姜汀是真的有事儿和苏然说,她关了自己的麦,示意苏然也关掉麦。随后她说,这几天那个阿杰伙同着陆天明的粉丝,在网上各种内涵苏然。意思是苏然比不上陆天明,要是陆天明没被赶下节目,陆天明的餐厅一定会经营得比苏然好。
当然也有网友在下面骂的,说你陆天明都是退圈的法制咖了,还哪儿来的脸和苏然相提并论,虐童的糊咖赶紧滚回家种地吧。
两方人马在网上吵得沸沸扬扬,本来这事儿也没什么的,就是网络骂战。只是有挑事儿的记者,一路尾随着陆天明,举着话筒,扛着摄像机,将陆天明堵住,非要询问陆天明的意见。
陆天明戴着墨镜棒球帽,看不出此刻的表情,他快速在路边叫到一辆出租车,低头钻了进去。在此之前,何曾见过陆天明出门打车,陆家给他配备了顶级的司机和豪车,眼下他是真的落魄了,没了司机和保镖,才让记者逮着了空,“对他,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能说祝他成功吧。”
一句祝苏然成功,彻底引爆互联网,成为网络玩梗语。阿杰和黑粉更是激动了,到处都在刷着这句话,坐等苏然餐厅经营不下去,等着倒闭。
录节目时,节目组收了嘉宾的手机,姜汀之所以知道这事儿,还是听来她店里的顾客说的。
姜汀对苏然印象不错,也知道苏然和陆天明之间的恩怨。得知此消息后,她一直很着急,就想抽空告诉苏然,这次可算是让她逮住了苏然。
姜汀叭叭叭地说了一堆,末了,她焦急看向苏然,“怎么办啊,苏然?”
就在苏然思考着要如何给姜汀回复时,大概是傅边洲在一边等得太过无聊。他走近两人,很有分寸感地并未离两人太近,只是站在离两人半臂远的距离,不至于提前偷听到两人之间的对话。
傅边洲咳了声,“在聊什么?”
这事儿事关苏然的隐私,姜汀拿捏不准苏然现在和傅边洲的关系,不确定这事儿是否能说给傅边洲听。她下意识看向苏然,等着苏然给个定调。
傅边洲的视线同样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苏然身上,等待着苏然的回应。
察觉到了傅边洲的视线,苏然冲姜汀点头,“可以。”
姜汀示意傅边洲关麦,紧接着,她将刚冲苏然说的话,又一次地复述给了傅边洲。
当姜汀焦急讲完话,傅边洲刚要说些什么时,苏然率先开口,赶在傅边洲前面开了口,他冲姜汀道,“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多谢你的提醒。”
姜汀看看傅边洲,再看看苏然,“啊...哦。”
尽管她知道苏然一向淡定,但在看到苏然这般古井无波的反应后,她多少仍是有些震惊诧异。就...就不听听傅总说什么吗?万一傅总能直接帮他处理好呢?
苏然是几个人里最早打开麦的人,见他开了麦,姜汀也跟着开了,傅边洲是最后开的。
见几个大人终于说完话,一直躲在姜汀身后的姜梅梅探出头,她好久没见苏然了,乍一看到苏然叔叔,小丫头片子又惊喜又害羞,“苏然叔叔。”
苏然冲小丫头应了声。
想到了什么,他快步走到身后摩托车旁边,将之前玩打枪时店主非要塞给他们的小娃娃,从摩托车前的置物筐里拿出来,递给姜梅梅。
这小棉花玩偶,他没兴趣,傅粥粥也没兴趣,上车后,就直接扔到摩托车筐里,看都不肯多看一眼。既然如此,不如送给真正喜欢这玩意儿的人。
小棉花玩偶是个山寨的粉红顽皮豹,虽是山寨,不过做工倒是精细,顽皮豹的模样憨态可掬,很是可爱。
果不其然姜梅梅很喜欢着这个小玩偶,她从苏然手上接过,一双眼睛亮晶晶,“真的是给我的吗?”
“姐姐我可以拿吗?”
待得到姜汀的明确同意后,小丫头兴奋接过,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冲苏然甜甜地喊了一声,“谢谢苏然叔叔。”
苏然弯腰揉了下小丫头的脑袋,起身,告别姜汀她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先走了,有用的到我的地方,随时找我。”
走到摩托车边,傅粥粥仍趴在车上,睡得没心没肺,小咕噜打得比谁都响,仿佛万事万物都不能影响他睡觉。依旧是傅边洲推车,苏然走在他身侧。
傅边洲走了几步,转头看向身后,就见姜汀和姜梅梅仍站在原地,踮脚冲着苏然挥手。
微风将姜汀的裙摆吹起,姜汀仿佛溶进背后的草原中,美得像是幅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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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森林后,傅粥粥仍是睡个不醒,傅边洲一路抱着他到家,最后将傅粥粥放在小木屋的床上,拉了个被子给傅粥粥盖上。
做好这一切后,傅边洲发现身边没有苏然的踪影,他离开小木屋,关上小木屋的门,之后在院子的角落里发现了苏然的身影。
苏然正在切菜。
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颗土豆,洗净后,拿着菜刀,低头练习着切菜。
完成他上午在财哥餐厅里没有完成的任务。
苏然的小木屋条件本就简陋,切菜炒菜的设备更是不如财哥那里。苏然保持着一个并不舒服的弓腰切菜姿势,一直在切土豆丝。
土豆几次滑落,几次差点切到手,苏然没有选择放弃,不断重复着切菜的动作。
就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和傅边洲当时学做饭时的情形一模一样,甚至傅边洲刚学做饭时,手比苏然还笨。
傅边洲向来欣赏执着且目标明确的人,选定好了目标,不管过程有多难,都不会放弃。
傅边洲自己就是这样的人,这么多年来,他一向如此要求自己。
只是,当这种个性放到了苏然身上,他...他却不希望苏然也是这样。
傅边洲走到苏然身边,“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问的是,现在外面黑粉嚣张,陆天明带节奏,在很多人不看好苏然的情况下,苏然要怎么做。
苏然手上动作不停,“尽快学会做饭和运营,把餐厅做起来。”
“你打算一个人这么做?”傅边洲问。
苏然想也没想地嗯了声,脱离了末世背景,不再领兵作战后,在现代社会,他不擅人际社交,独处是他最舒服的状态。
傅边洲,“不打算找人帮你?”
苏然抽空看他一眼,摇头,将切好的土豆片排列起来,用手撑着土豆片,准备将土豆片切丝,“是。”
傅边洲,“你不喜欢做饭,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做这些事?”
“就像你之前和我说的。”苏然淡淡,“能把自己原本不喜欢的事儿做好,是一件很酷的事。”
尽管这话说得很酷,但这话的本质,是一种几乎自虐性地对自身意志和欲望的抗争,极其反人类。
傅边洲的眸色变得越发难以捉摸,他看着苏然,仿佛像是在看着世界上第二个自己。
两人之间在无人说话,四周一时只剩苏然哒哒哒切菜的声音,傅边洲在苏然身边坐下。
苏然第一次切出的土豆丝仍有些厚,比不上他之前在财哥餐厅时,看到傅边洲切得那么细的土豆丝。
苏然调整握刀姿势,拿起剩下的土豆片,再次尝试切丝,一言不发。
时间过得飞快,下午的阳光很快被金灿灿的夕阳所取代,当苏然第一次切出和傅边洲之前切出土豆丝一样细的土豆后,苏然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了扬,他的手边堆满了报废的,被切毁的土豆。
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瞥一眼傅边洲,“两周快到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傅边洲沉默着起身,苏然猜不出他什么意思,傅边洲走两步后,突然回头,垂眼看向苏然,“苏然,我不打算走了。”
金色的夕阳下,光影错落,两人对视着,四周一时只剩下切菜的声,和鸟鸣声。
末了,苏然低头,他将切好的土豆丝放进装着水的盆子里,黄澄澄的土豆丝在清澈的水中自由舒展着,苏然说,“傅边洲,我会切土豆丝了。”
在抬眸,“你这会儿饿不饿?”
“我炒土豆丝。”
“你要吃么?”:,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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