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帆也怔了片刻。
他一时间都没想通沈令这鼻血是怎么流出来的。
袁格在驾驶座“哦呦”一声:“这么了这是,刚刹车的时候撞着了吗?”
沈令想说话,但被鼻血糊了嘴,刚发出几个含糊的语气词,就被贺闻帆用纸巾捂住。
“不可能,我拦住他了。”
贺闻帆斩钉截铁否定袁格的猜测。
沈令呜咽两声,挣扎着下意识抬起头,不到一秒就被贺闻帆压着后颈阻断。
“别抬。”
手掌也大,力气也大,弄得沈令毫无反抗能力。
沈令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被禁锢的鸟。
“你为什么流鼻血?”贺闻帆皱着眉头问。
沈令看着就体质偏弱,他甚至怀疑沈令是不是有什么基础性疾病,受了点惊吓就开始流鼻血。
身体问题可不是开玩笑的。
沈令摇头,弱弱地问:“我可以抬起头说话吗?”
贺闻帆稳稳按住他的后颈:“不可以,就这么说。”
“……”沈令呛咳两声,小心翼翼抬手,戳了戳贺闻帆的肩膀。
“撞到这里了。”
空气安静一瞬。
贺闻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什么?”
沈令在贺闻帆的掌控下,努力抬眼,露出纯善的眼神:“很感谢您在紧要关头护住我,但您、您……”
他声音小了下去:“您健身的效果挺好的……”
贺闻帆:“…………”
所以竟然是因为他?
贺闻帆猛然感到世界摇摇欲坠不可思议。
他抱住沈令时,只觉得怀里撞进一团软绵绵的东西。
沈令从衣服到他本身都非常柔软。
贺闻帆完全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也丝毫没有想过自己肩膀竟然能把沈令撞出鼻血。
他罕见地沉默了。
“抱歉。”半晌贺闻帆吐出僵硬的两个字。
沈令立刻摇头,声音翁翁的:“没有没有,谢谢你。”
袁格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震撼之余识相地问道:“需要转道去医院吗?”
但现在离沈令家只剩一小段距离,而要去医院的话,得绕一大段路,高峰期下没有一个小时到不了。
显然贺闻帆也清楚这一点。
他没立刻做出决定,而是把沈令的头微微抬起来一点,仔细顺着他的鼻梁骨往下捏。
沈令疼得皱起眉,他也只是轻轻拍拍背:“对不起,忍一下。”
确认自己没把人家鼻梁撞骨折后,贺闻帆才稍微松懈精神。
“先回他家吧。”
贺闻帆揉了揉眉心低声说。
之后车里的几分钟,大家都没再说话。
沈令乖乖地拿纸巾堵鼻子。
贺闻帆不由自主开始思考自己健身的意义。
这次他没有只把沈令送到小区楼下,而是亲力亲为将他送进屋里。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毕竟对沈令造成了伤害,贺闻帆不得不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
到家时沈令鼻血止住不少,但把自己弄成了个大花脸,洗脸的时候,血又有点开始流。
沈令弯着腰往额头拍冷水,贺闻帆就帮忙用冷毛巾敷后枕部。
他脱掉了厚厚的羽绒外套,只穿一件单薄的圆领毛衣,毛巾沾着冬天的冷水,有一小段贴着沈令的后颈上,不一会儿就把皮肤冻得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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