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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闻帆今天一直有些心神不宁。
见不到沈令他总是不安心,周围人的表现也很古怪。
尤其是那位姓秦的女店员。
他刚登上山顶,又在会场入口看见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脸惊恐。
“贺贺贺先生,您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贺闻帆径直进入会场:“有问题?”
“没没没有,”秦臻抹了把额头的汗:“就是觉得您走得这么快,真厉害……”
这话在贺闻帆听来相当莫名其妙。
他只是没心情停下来看风景,一路没休息地走上来了而已,换成别人不都应该差不多吗?
他没应,目光在现场逡巡一圈。
露天的山顶平台空空荡荡,宴会陈设布置得趋近完善,但一位客人都没到,只有几个员工在改善细节。
早上说的什么特别活动,压根连影子都瞧不见。
也瞧不见沈令。
贺闻帆再仔细的搜索一遍,确实没有。
“沈令呢?”他问。
秦臻拿了张椅子过来,小心翼翼摆在贺闻帆身边:“您走累了吧,坐下歇会儿喝口水。”
贺闻帆没坐。
饶是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出不对劲了。
他转身看着秦臻,一字一顿:“沈令呢?”
语调平静到极致,压抑的尾音却昭示着即将告罄的耐心。
秦臻再也不敢打哈哈了。
她欲哭无泪,万分后悔昨晚没有据理力争,让沈令来陪贺闻帆。
如果是沈令在,贺闻帆绝对不可能这么凶。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有点忙……我们在山顶酒店屯了些东西,人手有点不够,他就帮忙去仓库拿,马马马上就回来了,您别急……”
秦臻以为,解释到这种程度,贺闻帆能耐下心等几分钟,但恰恰相反,这句话好像牵扯出贺闻帆更大的怒气。
“你说沈令在仓库拿东西?”
贺闻帆不可思议。
秦臻现在已经无法预估贺闻帆的心理状态了,只觉得身边的空气都沉闷压抑得要吃人。
她在短短片刻将自己那句话翻来覆去过了几遍,都想不出有什么问题,硬着头皮“嗯”了声。
贺闻帆像是听到什么离奇的话,唇角动了动,喉间溢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惊叹。
下一秒,他越过秦臻身边,朝不远处的酒店快步走去。
贺闻帆简直觉得荒唐。
这家茶舍的人居然让沈令搬东西。
他们居然敢让沈令去仓库搬东西!
仓库是什么地方,又杂又乱烟尘弥漫,空气还湿冷,沈令连个包都背不动他能搬得起什么?
还大清早就来搬了一上午。
万一摔着冻着生病呢?
什么茶舍连个搬运工都请不起,要让只会泡茶的手艺人去搬东西。
贺闻帆边走边给沈令打电话,忙音。
他又连着打了几个,还是不接。
贺闻帆血气有点上涌了。
秦臻在后面追着跑,她给沈令打电话,没接,多半是忙起来顾不上了。
她又打给宋雅,让他们加快脚步,贺闻帆已经奔着仓库去了。
宋雅那边也有呼呼的风声,估计抱着彩带桶在跑,喘着气问他贺闻帆走到哪里了。
秦臻连忙抬头,随即顿住。
那道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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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不能剧烈运动,让宋雅和陈哥去买彩带桶,他自己留下来打气球。
气球里要装亮片和便签纸,和等下的生日礼物有关。
沈令快速充好六七个气球,栓在一起,拿着写了生日快乐的卷轴,踩上梯架往墙上挂。
刘经理拿蛋糕还没回来,空旷仓库里就剩他一个人,卷轴的带子有点短不太好系,沈令一只手又攥着气球不方便,努力好久都没系上。
砰——
身后仓库门被推开。
沈令以为是经理或者宋雅他们回来了,连声招呼着让过来帮忙。
一回头,看到的却是贺闻帆。
他像是跑来的,外套都被脱掉拿在手里,衬衫领口的扣子开了两颗,胸膛微微起伏。
沈令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来得这么快,吓了一大跳,脚下差点没踩稳。
楼梯晃了两下,沈令倒吸一口气弯下腰抱住架子,好歹稳住了平衡,没把自己摔下去。
贺闻帆瞬间血压都起来了。
梯子还有些颤巍巍地晃。
那么高的铁架子楼梯,沈令踩上去,下面竟然没一个人帮忙扶着。
“沈令,先别动。”
贺闻帆喘口气,制止他任何动作,快步上前扶稳楼梯。
他仰头看向沈令:“现在下来。”
沈令像还没缓过来,手里紧紧攥住一束气球和一个卷轴。
贺闻帆伸出一只手,重复道:
“沈令,下来。”
这两样东西是注定挂不上去了。
贺闻帆神色太过严肃,连小臂肌肉都是紧绷的。
沈令不敢反驳,从最高处慢慢下来。
一阶。
两阶。
那几秒,贺闻帆耐心被拉得无限长。
沈令下了两阶,在能够得到的时候,将手伸向贺闻帆。
下一秒手掌被温暖的体温包裹,眼前一花,贺闻帆直接将他抱了下来。
沈令惊呼一声,在轻微的失重里搂紧贺闻帆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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