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帆默不作声地又多看了一会儿。
然后在沈令起身时,视线自然地上移,回以平静的对视。
沈令转身把毛巾挂回架子上,有些不自在: “你怎么来得这么快?”
贺闻帆抿了抿唇,斟酌道: “大概要感谢你给我选的卧室吧,我洗了平生最快的一个澡。”沈令:
沈令偏头忍住嘴角的笑,捉弄到了贺闻帆让他心情无比愉悦。
贺闻帆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拉起沈令的手腕让他坐到自己腿上,隔着薄薄的衣料皮肤相接,沈令触电般弹了起来,又被贺闻帆压着肩膀坐回去。
贺闻帆揽住沈令的腰,倾身将他抱进怀里。沈令下意识躲闪,却被锢得更紧。
“抱一下。”
低哑的声线落在耳边,带着浅浅的呼吸,沈令不自觉地停下了动作。贺闻帆下巴搭在沈令肩上,双臂环着沈令的腰,安静又眷恋。"让我抱一抱。"
沈令刚洗完澡,脸颊和颈侧的皮肤都带着热水的温度,滚烫又潮湿。他头发没有吹很干,发尾还湿漉漉的,贺闻帆嗅着他发丝的香气,感到一直以来的疲倦焦躁在慢慢修复。
他就这么抱了沈令好一会儿。
令人意外的是,沈令也没害羞地挣脱,乖巧得一度让贺闻帆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贺闻帆弓身,将两人分开些,他低头去
看沈令的眼睛,沈令神思无比清明,静静回视着他。他发梢湿濡,眉眼沾着浴室里带出的雾气,皮肤薄而白,嘴唇是很淡的粉色,不那么健康,但冲
击性的美丽脆弱。
贺闻帆没忍住,俯身轻吻他的眉心,一触及分,而后向下贴在沈令耳侧,轻声问:"所以是故意的?"
沈令脊背骤然僵了僵。
绸质的睡袍极薄且柔软,贺闻帆搂着他的腰,像是没有阻碍得抚摸着皮肤。他轻轻揉了揉沈令僵硬的后腰: "紧张?"
沈令呼吸颤了颤,将贺闻帆推开,明明睫毛还抖着,却以一种固执的目光和贺闻帆对视。"不明显吗?"他尾音上扬。
贺闻帆便低笑起来。
是啊,特别明显。
从三天的等待,到和沈崇山见面,再到可以凭他随意进出的别墅。沈令像生怕他发现不了似的,将一切关卡设计得既困难又轻易。贺闻帆喟叹一声: "为什么呢?"
“你是不是想说,明明三两句话就可以解释清楚,我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沈令问。贺闻帆没说话,认真回视着沈令,似乎在等他接下来的话。
沈令垂下眼,停顿片刻: "因为我觉得,你更相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东西。"贺闻帆一怔。
"虽然像谢城说的,你不在乎我的背景,我也相信如果我亲口告诉你,你一定会信我的话,因为你喜欢我。"沈令说。
他抬起头, "可如果真相是你亲自发现的,你一定会更加惊讶、坚定、深信不疑吧?""沈、沈令……"贺闻帆眸光闪动,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
因为沈令说得没错。
他确实是这样的人,比起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一直更加坚信自己亲自发现的事实。他就是这样一个自负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孤儿。
贺闻帆从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这是他一直以来保持身居高位而警惕生存的法则。他惊讶于沈令将自己内心这点见不得光的地方摸索得如此一清二楚。
但沈令是不一样的。
虽然荒唐,但如果是沈令说的话,贺闻帆知道自己一定会无条件的相信。
他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所以你觉得,我不会相信你吗?"
沈令摇头, “我知道你一定会信我,但我想让你更震惊,更堂皇,更紧张。”他睁着漂亮的眼睛,浅色瞳孔闪着朦胧的暗光: "当然,还想让你急一下。"贺闻帆有些茫然了。
沈令笑笑:“因为我还是有点生气的,你调查过我,怀疑过我,还不告诉我。”“我是想等到最恰当的机会。”贺闻帆急着。“那什么时候才最恰当呢?”
贺闻帆顿住了。
"如果你觉得时机很难选,那就我来好了。"沈令说,他点点贺闻帆胸膛: “这三天不好过吧?"
岂止不好过。
是难过得快要疯掉了。
他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陷在焦虑之中。
在不管怎么查都得不到半点沈令的踪迹时,贺闻帆有一瞬间真的觉得自己会再也见不到沈令。直到和沈崇山见面后。
贺闻帆承认,那样得知真相受到的冲击,确实比沈令直接告诉他要强得多得多。贺闻帆因冲击而怔愣。
但心底某个地方却隐隐涌动起来。
从前相处,他一直只觉得沈令单纯简单,像没长大的小孩子。他从来不知道,沈令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沈令居然为了一件几分钟就能解释的清楚的事,大费周章跑到山里来,甚至还拉上了沈崇山,就是为了破除一切误会,为了让他心惊胆战。
沈令居然对他用这么大的心思!
贺闻帆心潮翻涌,感觉内心深处有一股灼热的力量在升腾,烧得他掌心滚烫。
他第一次知道,沈令原来这么在乎他。沈令悄悄打量着贺闻帆。
自打他说完,这人就不开口了,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也摸不准情绪。沈令只觉得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肩脊的线条都变得更加坚硬。
"你………生气了吗?"沈令试探地问道。贺闻帆还是没有回应。沈令心脏微微悬起,他舔舐了下干涩的嘴唇。
"好吧,我承认我算计了你,如果你生气的话我也——唔?!"
猝不及防的,贺闻帆按着他的后颈吻了下来。
沈
今心率瞬间飙升。
僵硬在原地做不出任何动作。
贺闻帆衔住他的唇瓣,尖利的牙齿咬了一下,然后分开。沈令在一阵刺痛中得到喘息的机会。他张着嘴,惊魂未定地看着贺闻帆,嘴唇红得要命。
“你……你有病?!”
沈令彻底懵了。
下一秒,他居然看到贺闻帆笑了起来。
唇角高高地扬起,眉梢眼角全是笑意,咽喉滚动发出舒朗的笑声。沈令从来没见过贺闻帆如此愉悦的模样。
像怔魔了似的。
"你、你还好吗?'
他有些担心地摸摸贺闻帆肩膀。
贺闻帆便又捧着他的脸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我高兴。”他说。
他滚烫的亲吻从眉眼滑落至唇角,然后叼起沈令被咬得通红的下唇缱绻地舔舐着,呼吸含混而热烈。
“特别高兴,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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