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必就是易王身边的杀神侍卫,也就是今日将在库房,三招制服薛荷的梁回铮。
也就在她们停顿的片刻时间,少年收回目光,跟着易王和华服公子一齐跨进鹤鸣楼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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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鹤鸣楼果然人声鼎沸,雅座都被贵人订了,戏台前的平桌加了一迭又一迭,还是容不下来看苏小月的人。两人被小厮引着上楼时,均心不在焉,薛荷四处望着,规划着大厅到库房最好的路线,秋露在想着怎么堵梁回铮,给薛荷争取到最多的时间。
她们订得不算早,没缘好位置,走过那些热闹的雅座后,才到一方不大的空间,虽说是偏了点,但戏台上的一切都能看得真切。
秋露还装作不经意的站在栏杆边,观察了下易王的位置,是自己包间的斜面,他还在和门口那个公子聊天,不过是从站着变成坐着,笑容都没变。她心乱如麻,不由得捏紧了木质栏杆,易王怕也是知道薛荷在这个偏僻的角落,毕竟薛荷一动,梁回铮自然也会行动,所以现在算是彼此监视?可她不能多看,不能轻易闯入易王视野,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关注。
“在看什么?”薛荷走到她身边,目光滑过她收回视线的方向。
“没什么,就是觉得苏小月好大的场面,今天这多少贵人,京城巨富,皇亲国戚,都来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苏小月究竟有什么本事,引得无数人争相奉上奇珍异宝,”薛荷冷哼一声,说罢又觉得不太对,赶紧拍了拍秋露的肩膀,转移话题,“这次订位子,还多亏了你……要是我自己来定,哪还有雅座的位子,这鹤鸣楼都挤不进来…今天你随便点菜,我来买单!”
她豪情万丈,秋露也不客气,笑吟吟地就招来小二报菜名。
鹤鸣楼是一家综合性酒楼,在京城久负盛名,囊括看戏就餐住店,但原身也没来过这儿,记忆里检索不到菜名,秋露便遥遥地看着掌柜台后边的木板菜单,一连说了几个招牌菜。
“先上这些吧。”
“好嘞,碳烤羊排、五味烧鸭……再来一壶十二年菊花酿!”小二依言重复了遍。
“哎,我们没点菊花酿啊?”薛荷纳闷。
小二笑起来,“嗨,这酒是陈家少爷请的,今儿个陈家少爷和秋三公子赛马输了,请咱们鹤鸣楼二楼雅座的客人一桌一壶菊花酿呢!”
跟印证小二话似的,她们对面的雅座徒然闹腾起来,年轻快活的笑声与这喧嚣的气氛融得恰到好处,秋露看过去,一众年轻公子围着酒桌站起来推杯换盏,那张熟悉且昳丽的容颜也随之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秋三公子?”薛荷先觑了眼秋露的神色,又敏锐的觉得不对,“赛马?什么赛马?”
“听他们说应该是二位公子打的赌,看谁先到咱鹤鸣楼谁就是赢家,”说罢小二左右看看察觉到两位客官的情绪有些变化,便将手巾往肩上一搭,“但具体的小的也不太清楚……二位还有别的吩咐不,若没有,咱就先吩咐后厨做菜了。”
“去吧。”薛荷挥手。
无论是秋乐的出现还是从小二口中知道赛马都让秋露呼吸一顿,她缓慢地转了个身,背对着秋乐的方向,避免被他发现而影响即将堵截梁回铮的行动。
薛荷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秋露听了小二刚刚的话,也联系到了先前城东大道的纵马事件,脸上鲜少出现了几分异色。
薛荷没在秋露口中听过她弟弟秋乐,但在一众巡城卫兄弟的口中听过。
秋乐,家中排行老三,典型的锦衣纨绔,玩鹰斗犬,风花雪月。
他上有一兄一姊。哥哥秋雳一众京城少女的梦里人,师从纵横家洛阕,入军营磋磨三载,如今已是能顶门梁的飞骑营副将;姐姐秋露书画一绝,皆为云心大师亲传,但自幼身子不好,一直养在城外青云观,近两年前才接回来,一回来便得了贵人的青眼,在皇宫赏花宴上,太后直呼她是玉沁出来的人。
相比于兄姊的好名声,秋乐就显得有些不着调了,但虽说行事风流,他的君子六艺却在京城的阔少中称得上拔尖,相貌又生得奇好,眉梢含情,面若桃花,虽说平日里桀骜嚣张,但正经起来时,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倒也能称得起一句芝兰公子。
故,京城里多喊他秋三公子。
可话说回来,如果城东大道当街纵马的真是好友弟弟,她薛荷作为巡城卫该当如何呢?是会依法将其抓捕起来吗?薛荷也陷入两难,看着秋露半天不言语,自己又笨嘴拙舌地不知道说什么,她不由怪自己刚才多嘴问那小二赛马的事了。
“小姐,要不要让府里再派辆马车过来?”冷玉看了一眼对面,问秋露。
她颔首,“去吧。”
冷玉应诺,立即下楼让人跑信。
薛荷在旁边瞧着,只觉得自己应该说什么,半晌憋了句,“咱们要去打个招呼吗?”
另一个小丫鬟初蕊闻言,隐晦地对着秋乐那处翻了个白眼。
秋露微微笑,“今天不凑巧……他那儿都是酒塑泥胎的纨绔少爷,我们俩要是过去,要不就被留在那儿一杯杯被劝酒了,要么就是堵着人家想一醉方休寻欢作乐的心思,不管如何,横竖都会误了我们好好看苏小月,那不如不去…下次有机会,好好介绍阿乐给你认识。”
话音刚落,楼下一阵敲锣打鼓声哐哐响起,有个丑角从幕后跳出,活灵活现的耍了个宝,扬声道好戏要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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