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
“爹爹!”
她尖叫到,猛地坐起身,却见楼主跪坐在她身旁,“阿蝉……阿蝉?”
满头大汗,她多少有些慌张,连忙道歉,“抱歉楼主……”
楼主撑着下巴望她,眼神直勾勾的,盯得阿蝉有些忐忑,却听那女子慢悠悠的开了口。
“原来阿蝉也会做噩梦啊。”楼主噗嗤一下笑出声,“一会儿叔叔一会儿爹爹的,我有那么老么?”
阿蝉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行了,不逗你了。”楼主轻声说,“快帮我更衣吧,今天还要入宫吃宴呢——”
“是,楼主。”便轻声答应了。
“阿蝉,你知道吗,贪婪是这世间最要不得的事。”更衣的时候楼主轻声同她说。
阿蝉不回答,这好似已成为她们之间的默契了一般。手中却轻轻一滞,连忙用轻咳掩盖了异样的情绪。
“他皇位坐的不稳。”楼主轻声叹着,“何进还是动了。”
阿蝉轻声应了声。
“他借口调了西凉军进城。”楼主轻叹了声,“何必呢?”
“西凉军?”阿蝉轻声问。
楼主扭头扫了她一眼,却未答她,只是轻轻莞尔,“这人啊,若是有了痴心妄想,那也就离死不远了呢。”再次开口,却已是恢复成平日谈笑风生的模样——
“这天下,姓刘不姓何。”
阿蝉领了令,便离开楼去其他地方出任务,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去理会那所谓西凉军之事。她甚至觉得也许楼主有意无意在避开让她遇见那西凉军的机会。
倒也好,她匆匆想。
待到回到楼中已是半月之后的事,楼中情报网有人说那宫变之事已经妥当,她顺理成章想无论是谁来,总应完事。却不想,刚到门口,便听见一记熟悉的嘶鸣声。
马儿是通人性的动物,看见她,欢快迈着小步凑了过去。
“花勃?”
阿蝉轻声说到。
情不自禁伸手摸了马耳,心中却好似擂鼓一般。
若是花勃,那、那——
一声马哨自院门内响起。
恍如隔世。
“阿蝉,你回来了?”楼主的声音自院中响起。
阿蝉扬头,目光所及,眼光微闪,却只能不动声色。
那人自然而然也看见她了,死死盯着,面上表情分不清究竟愠怒多一些、亦或者是讶异多一些。
“张将军的战马可真是亲人……呃,张将军?”
楼主不解,却敏感觉得气氛不对。
“那个……这位是阿蝉,是我的近身女官。”
张辽猛地扭头,看向楼主的眼神甚至有了杀意;楼主一脸莫名其妙,喉头微动、后退半步。
“就算你是广陵王,对女官也给我规矩点!”
楼主慌张看向阿蝉,“本、本王一向对女官们以礼相待,清清白白!”
“你最好是。”张辽眯起眼睛,方才那一派生意人一般的言谈举止,此时此刻都消失殆尽。“手不规矩就剁手,眼神不规矩就挖你眼珠子。”
他走路带风,同阿蝉擦肩而过却好似装作不相识一般。花勃流连得蹭着阿蝉的身子,却听见它的主人声音清冷,“还不走,在这赖着做什么。”
“哎,张辽将军——”楼主在身后还想找补两句,却见那男人翻身上马,身轻如燕。
“阿蝉,你说这人怪不怪?”
待见那身影远了,楼主才凑过来轻声慨叹。她好似习惯了阿蝉的沉默寡言,就径自说着,“明明是个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讨价还价的本事好似个商人……西凉军这都是什么人才……上次、就上次我受了伤在袁基车里躲着出宫那次,还遇见了中郎将,他也是西凉军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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