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六婆子跌打滚爬跑走的狼狈样儿,春花心下一阵畅快。
利索关上门隔绝院外丫鬟仆妇的视线,兴冲冲跑进里屋问向甄宝:“小娘子,你为何不早说有那贱蹄子的卖身契,还平生挨了半月的气?”
春花想不明白,下宜阳这半月她们主仆俩吃了不少暗亏。
那六婆子惯是个会磋磨人的,更是与徐管事熟识,他两一手掌握了府内中馈,活在其中正如凉油里的蛙。
甄宝哼笑一声,手下翻过一页从徐管事那儿要来的假账。
府上萧氏掌管中馈,丫鬟仆妇的卖身契怎会沦落到她手中,不过是:“鸡毛当令箭罢了。 ”
春花还是想不明白,不过小娘子做何事都是对的。
见甄宝手下拨弄算盘似是在对账,春花静静站在一旁研起墨来。
甄宝跟着乞儿大哥学了不少东西,算学便是其中一项学问。
下宜阳前,老爷置办物件时经过她手,便都被甄宝一一记在脑中,如今对起账来得心应手。
从假账的蛛丝马迹中,甄宝便能瞧出她不声不响的这半月,养大了两人的胃口。
从一开始几两碎文的克扣,到了如今几百两的支出,明目张胆到连名头都懒得瞒了。
合起账目,到了如今才算真正有了制衡他们的把柄。
甄宝从不是个令人拿捏的软柿子,她不过习惯了随波逐流,有吃有喝的懒散日子,却不代表有人可以欺辱到她头上来。
甄宝脸上扬笑,娇娇媚媚,叫人不由看酥了骨头。
不过如今欣赏美色的也只有春花一人。
春花小脸红扑扑的,赞了句:“小娘子近日越来越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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