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教室后排又响起椅子摩擦地面的声响,但动静不大,被教室里的音乐掩盖过去。
小鬼却像是察觉到什么,回头看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的阎鹤起身,朝着教室后门走去,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
小鬼想了想,只当是阎鹤不喜欢看电影,便挨着裴汀继续认真看电影。
过后的几天,阎鹤还是跟从前一样,上课做操去食堂,只不过会经常在去食堂的路上看见小鬼陪着裴汀。
他飘在裴汀身侧,有时因为下课人太多,找不到裴汀还会探头探脑四处张望。
这几日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星期五下午第二节课是体育课。
小鬼趴在课桌上睡觉,大概是因为太阳太大,哪怕被上体育课的动静吵醒,他也只是
睡眼朦胧地望一眼课表,见是体育课,又放心地睡了下去。
裴汀一向热衷于上体育课,已经换好了篮球衣和篮球鞋,戴好护腕抱着篮球兴致勃勃地上体育课。
篮球场上,跑鞋摩擦地面发出咯吱咯吱声,裴汀一跃而起,重重一个扣篮,引得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叹。
他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篮球滚到了一旁,碰到一双白色的篮球鞋。
来人弯腰,捡起篮球,面上没什么神情,望着他:“来一场?”
他换了一套白底黑字的篮球服,身形极高,宽肩长腿,护腕和护膝都没戴,冷峻的五官上神色淡漠。
裴汀显得有些讶异,笑着道:“真难得——”
“奉陪奉陪,我一定奉陪。”
周围的同学也似乎有些讶异,但很快也跟着笑起来起哄让裴汀记得放水,要不然打伤了学神班里平时分要落后一大截。
校篮球队的裴汀挥了挥手,笑嘻嘻道:“会的会的……”
话虽这么说,但裴汀依旧在心想想着这眼前人也太蠢了。
居然来找他单挑。
篮球场旁已经围了许多人,将球场围得几乎水泄不通。
裴汀本以为这场篮球赛轻轻松松,但一场下来,他第一次遭受恐怖的碾压式溃败。
他被面前的人压着打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面人残忍到了极致,没给他一分一毫的希望,篮筐一次又一次响起咣当咣当的进球声,却没一个是他的比分。
篮球场上几乎是鸦雀无声,没人敢喘大气。
伴随着最后的一个球入框,白底黑字球衣的男生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冷淡地望着扶着膝盖的裴汀。
裴汀浑身篮球衣都湿透,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抬眼望向面前人,耳边嗡嗡响,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对上阎鹤的眼神,裴汀忽然喉咙剧烈地动了动。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侵犯了自己所有物的探究,自暴怒后平静下来的探究。
他只对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打得还行。”
说罢,便走了。
裴汀却狼狈地抹了抹额头,只觉得对面人说的压根就不是什么打得还行。
对面人的眼神似乎在说:“就这样?”
若是十年后的阎鹤来看,必定会微微一笑,扶起面前人,温声地说打得不错,下次有机会再切磋,给对方一个面子。
但十六岁的阎鹤骨子里存在着点年少人的暴戾。
正是因为平日里情绪波动得不大,这点暴戾没怎么显露出来,显得他一如十年后的沉静。
空荡荡教室里的小鬼一觉醒来,正好下课。
他伸了个懒腰,教室里陆陆续续进来许多学生。
裴汀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小鬼吓了一跳。
周围人问裴汀要不要紧,裴汀苦笑着摇了摇头:“不要紧。”
“后面是我急了,还差点犯规。”
说完,他回头,问最后一排喝水的阎鹤热情道:“兄弟,你练了几年的篮球?”
“要不要加入我们校篮球队?”
神情冷淡的阎鹤喝着水,闻言似乎是极难忍受地一皱眉心。
谁跟那孔雀一样的人是兄弟?
打球跑起来跟头牛一样横冲直撞,最后打昏了头还想犯规肘击他。
也不知道小鬼到底看上面前人什么。
个子还没他高。
四十一码的鞋穿在脚上像船似的。
整个就是一头蛮牛脚上踩了两艘船到处乱撞。
小鬼为什么会同这样的人贴得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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