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芬兰,许多同事们感兴趣地围过来。景沅咧着唇角,将在芬兰坐雪橇看极光的事情讲给大家听。
这时,景沅注意到一个瘦弱的人影缓缓走过。他笑意浅了些,唤道:"云疏。"云疏回头,苍白的脸颊清减许多。
"哈喽,你回来了。"
景沅快步跑过去: "你怎么了?看起来状态不是很好。"
云疏明显藏着心事,但还是笑着摇摇头:“可能最近打的工有点多,太累了。”
景沅皱眉,虽然疑惑,但没再问。等云疏离开后,他悄悄去问李墨:“你知道,云疏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李墨眼神一暗: “唉,你还是别知道的好。这件事挺棘手,需要很多钱。”
景沅催促:“你快说说。”
李墨拗不过景沅一直催,将云疏家里的事情全部告诉景沅。
原来云疏的弟弟最近转来宁城上初中。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被同学欺负。过分的是,一次放学,云疏的弟弟被同学堵到巷口暴打,弟弟没忍住进行了反击,被打伤的同学家里有钱有势,反过来通云疏弟弟退学,并将他们告上法庭,索赔20w。
云疏这么多年,家里一直没什么积蓄,怎么可能拿得出二十万。然而最让云疏难过的,还是学习成绩优异的弟弟即将辍学。
“他们太欺负人了。”景沅听罢,义愤填鹰地拍着吧台, "真以为有点背景就能随便欺负人?"李墨无奈叹息: "你说对了,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有势确实能为所欲为。"景沅深深吸了口气,打算去找云疏。不料云疏先他一步,已经跑过来找他。"小景,我刚刚听到一件事。"
景沅温声安慰他: “你别着急,慢慢说。”
云疏读到他耳畔:“刚刚厨师说,宁聖他们晚上要来,特意准备了忘不了鱼。”
“忘不了鱼?”景沅对海鲜的认知比较
生疏,但光听名字就知道一定很贵。 "他们几点过来你知道吗?"
云疏摇头:“但厨房师傅说,鱼八点准时上桌。”
景沅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行,那我去跟老板说,过去当服务生。"
云疏点头: "你悄悄地,别被人发现。"
景沅很感激云疏的报信,本想跟他讨论几句弟弟的事情,但眼前的事比较着急,他得先跟纪晏取消今晚的约会。
半小时后,景沅获得进入宁聖包厢的许可,依然是帮弹古筝的演员搬东西打下手。
纪晏那边,他没联系上,只在微信留了言。
偷偷在绶合打工这件事,他准备找机会坦白,但今天不是时候,他先打探打探宁瞾的新动向再说。
晚上六点左右,纪晏还在工作。
秘书这时捧着一束香槟玫瑰交给纪晏: "纪总,您预订的花。"
纪晏道了声谢,接过玫瑰看入了神。
他好像从来没送过景沅玫瑰,不知道景沅收到玫瑰后,会有什么反应。
时间已经不早,纪晏拿起手机准备让景沅穿些厚实的衣服,派司机去接对方。
可看到那条微信留言后,眸子里期待瞬间消失。
「抱歉晏晏,今晚我有急事,不能跟你去吃饭了。」
纪晏盯了很久,回复: "有什么急事?需要我跟着吗?"
秘书察觉到纪晏心情的变化,悄悄离开。
等了很久,纪晏也没收到景沅的回复。
他干脆直接拨去电话,依然没有回应。
锁在柜子里的手机,嗡嗡震动。
景沅此刻已经和同事搬着古筝,准备进入宁聖吃饭的包厢。
对于陌生人的审查,这次明显比上次更严格。戴着纯白斗笠的景沅甚至被要求掀开面纱。幸运的是,保镖不认识他,放他通过。
不一会儿,宁聖身边跟着几个人,缓缓进来。
景沅站在屏风后面,依旧像上次那样不动声色,就连跟他一起合作的演员也单纯以为他是过来帮忙的。
宁瞾身边的几个人,景沅都不认识
。只能从一堆陌生人的声线中,辨别宁瞾说了什么。
饭局大约进行半小时,包厢里再次来了一位客人。蹲在屏风后,景沅隐隐约约觉得声线耳熟。这是一个外国人,一直在说英文。
宁谨看样子是能听懂的,两人全程在用英文交流。
景沅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
万般无奈下,他决定破釜沉舟一把。借着帮演员端茶的机会,他故意走到茶水区,向外警了一眼。
仅仅一瞬,景沅端茶的手抖了一下。他面色苍白地屏住呼吸这人居然是X先生。
此时的景沅非常怏悔自己的英文水平,如果他英文好,或许就能听到有用的信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在做英语听力的景沅忽然听见两个重要的单词。
Floating Hotel。
翻译成中文是水上旅馆,也就是漂浮酒店。难不成李总的项目跟宁聖和X先生有关?
如果X先生真是宁聖的人,那么纪晏的处境得有多危险?景沅眉目忧愁,继续认真偷听。
八点钟,「忘不了鱼」准时被端上餐桌。景沅闻着鲜香味儿差点流口水。
他砸巴一下嘴,本来他今晚也能吃大餐的。但这趟没白来,至少知道X先生与漂浮酒店项目的李总和宁聖都有联系。
景沅的肚子咕噜咕噜响了很久。终于到了晚上九点,宁聖他们陆续离开。
景沅收拾餐桌时,从没怎么动过的果盘里偷了两颗小番茄塞进嘴里慢吞吞嚼着,他饿得厉害,脑袋晕晕的,可能低血糖了。
同事们也已经走得差不多,只剩景沅在收拾残羹剩饭。这里距离后厨路途很远,需要经过绶合的一个小花园儿,景沅端着盘子走得很费力。
来来往往多次,景沅筋疲力尽。
当好不容易只剩下几个盘子时,景沅偷个懒,坐在花园儿的石凳上从口袋里掏出几颡偷来的小番茄,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据说,小番茄是空运来的,价格不菲。
景沅觉得跟市场上两块钱一斤的没什么区别,就是水分足一些,味道甜了点儿。
今天的夜空很干净,花园里时不时飘来烧烤的香味儿。景沅叹着气,疲惫地靠在石桌前。也不知道纪晏回没回家,他的手机不在身上。肚子依然在咕咕叫
着。
景沅的小番茄已经吃没,恰好最后一波服务生从他身边走过,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同事见他看到食物就两眼冒金星,好心给他一盘没怎么动过的荔枝。
这个季节,吃到荔枝不容易。
景沅跟同事比了一个心后,抬起手腕兴高采烈地剥着。
花园的另一侧,纪晏默默走在陈记风旁边,刚吃完饭出来。
他给景沅发的微信石沉大海,也不知道景沅在忙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反应就是景沅在这
里。
转过拐角,纪晏本来没打算往远处看,却看到石竟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这个人的脸没完全露出来,而且还载着纯白色斗笠,身若一件月色长袍。
但第一眼他便笃定,这个人就是景沅。
远处的景沅正在吃东西,石桌上叠放着几盘残羹冷炙,看样子不像是景沅吃的,倒像是他端的盘子。
夜色很黑,陈记风看不清景沅,随口问了句:"怎么了?"纪晏沉声问: "这里的服务员,会穿这种衣服吗?"陈记风眯起眼: "会吧,估计是负责表演的演员。"纪晏沉默片刻,让陈记风先走,自己则踏进小花园。
景沅吃得正认真,完全没意识到有人向他走来。
这盘荔枝又甜又香,他不舍得自己独吞,准备分给云疏一些,再给纪晏带一些回家。正当景沅小仓鼠一样往口袋里装时,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纪晏忽然唤道:“玫瑰,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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