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都是些可爱的少年少女。
但郁气没有轻易消散。
若说最初这郁气因着谢子葵同他人的亲昵而出现,现在则是因为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在介意什么。
那夜谢子葵同她一道回了王府,一路上他瞧着她面色似有异样,赶忙问她是疲累还是身体不适。
她顿了顿,觉得对他没有遮掩的必要,便如实相告。
谢子葵亦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缘由,愣了片刻,大笑着将她揽进怀中。
他点着她的鼻尖笑道:“这吃的哪门子飞醋?我这师妹幼时还滋了我一身尿,我哪能对她有别的心思。”
这些日子他皮厚了许多,说完这句犹觉不足,很是骚气地在她胸前揉了一把,低声道:“更何况,我还能去哪找如你这般上面下面都称心的?”
照慈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那郁气奇异地化解了,她得到了答案。
原来是吃醋啊。
非常奇妙,她一点都不厌恶这样的感觉。
长久的甜蜜拔高了彼此感知快乐与爱的阈值。藏在日复一日的角角落落里的爱意虽同样诚挚,但往往在连续不变的时日中绘成平淡的直线,叫人稍不留神便忘记了自己所拥有的是多么珍贵而非凡的存在。
于是偶尔的波动,像是吃醋,有别于争吵,恰可以借他者来提醒自己要更加珍惜这段感情和这个人。
她从未对他人产生过所谓吃醋的情绪。
想来也意味着她对他们的感情不曾浓烈到生出占有的欲望。
*
幡然醒悟的照慈难得生出些愧疚,觉得不能再和崔慈拉拉扯扯不清不楚。
并没有找到他再煞有介事地做出任何声明,只是下一次会面的时候,尽力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手,对他的勾引视若无睹。
崔慈察觉到了这一变化。
他亦装作若无其事,一是为了他仅剩的颜面,二是不想逼她太紧。
他以为,有时以退为进,方能行远。
便是此时,他仍没有设想过他和照慈会真正分开。
转折同样来自于一场宴会。
秋风骤起之时,泰宁侯差人从江南和关东两地送来新鲜螃蟹,广邀宾客于过溪园赏菊品蟹。
泰宁侯夫人身体不好,这几年多是由他的长女来操持这些宴会,因而也总能见到这位小姐在外奔走。
她不光在安排布置方面有各种巧思,琴棋书画也称得上样样精通。
一介武夫倒养出了一个名满京城的才女。
小姐唯有一点不好,似是对崔慈上了心思。叫照慈说,观音奴拿得出手的只有那张脸皮。可是同小姐相处的时候,连这个优点都没了。
宴会过半,照慈百无聊赖地离了席。
这时节是雌蟹味美的时候,偏她不爱这一口蟹黄,蟹膏又尚不算风味最佳,她便悄悄朝别处走去,好好逛一逛这闻名遐迩的过溪园。
走到一处月门,掉落在地的花枝被踩动,发出细碎声响。
门后角落处传来一声低喝,她停住脚步,抬头看去,正是小姐和崔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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