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管班长,自己回了宿舍,我想现在她一定不想再见到我。在宿舍门口我遇到了胖子和瘦子,她们看见我了,却装作没看见一样匆匆离开,这也许是相处两个月后,她们给我留的最后的体面。我得离开这里了。
之前我从没打算逃跑,因为我没有那么不自量力。但现在不一样,再在她身边呆下去我可能会疯,我必须得离开。
可能是我表现的太好,林逸清一直没怎么看管我。现在正是好机会,我偷看林逸清手机的时候看了她的行程表,她抛下我离开不只是想我一个人难堪,也是为了赶一个邀约。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邀约,似乎一时半会没空搭理我的样子。
身份证和户口本都被林逸清拿走了,银行卡随也被她管着,林逸清的理由是她会给我准备好一切,我没必要存钱,实际上无论她给出多么离谱的理由,我都无法反抗。该去哪里,怎么赚钱,我一点计划都没有。但我并没有很着急,只要我没有计划,林逸清就不能预判我的计划。
不过我多少得做点准备,首先我得把这狗项圈给摘了。
这东西只有林逸清摘得下来,她似乎在上面加了指纹锁,但这终究是轻薄的皮革做的,尖锐一点的道具应该能剪断。
在我拿着剪刀,对着镜子生怕伤到自己地剪项圈时,班长回来了。她应该没想到我在宿舍,打开门就愣住了,没进来也没掉头离开。
“林逸清是在报复你吗?”
这是个太过明显的现实,班长也觉得这没什么可问的,于是她又说:“所以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吗,你想要离开了吗?”
她是个聪明的人,能考上这所大学的都是聪明人。我突然紧张起来,我怕她告诉林逸清。
或许我该威胁她不要说出去,我该拿着剪刀逼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这样的好学生最害怕威胁,哪怕是毫无保障的胁迫。
我应该……
“求你了,别告诉她。再在这呆下去我就要疯了。”
班长看着我,眼眶又红了。她说好的。虽然没有任何承诺,但我相信她,要说为什么,大概因为她是个好人。班长关上宿舍的门,如同不存在一样沉默着,她不再看我,亦如同我不存在。
还能怎么样呢,她没有揍我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合拢了手中的剪子,项圈发出脆弱的响声,接着断开了。和我预想的一样,它很轻薄,没有韧劲。我照着镜子,发现自己已经很适应戴着项圈的模样了,可我本不该适应的。
手机不能留着,可能会有定位,我拿出林逸清给我的手机,最后一次解锁它的屏幕。我不常用这部手机,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是我刚收到的时候对着林逸清拍的。
相片里的人就算是现在看来也依然让我觉得好看,林逸清。
我把手机放下,戒指也摘了,本想直接扔了,可这毕竟是我的牙,于是好好地放在桌子上了。
我该走了,虽然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我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我不能接受林逸清报复我,尽管我活该。
一转身,我看到班长蹲在地上,她把脸埋在臂间,就算没有声音我也能从她颤抖的肩膀看出来她正在哭。
我得走了,我对自己说,她的眼泪不一定与我有关。
“你……”可我还是多管闲事地站在班长身后。
“我这辈子就不能做一件正确的事吗?”她抽泣着说。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就是那个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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