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完全不知情,程凇没有跟她提起过那个女生的一丝一毫。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教室的。
走廊有不少学生玩闹。她从后门出去,刚好碰见要找的人。程凇靠在栏杆上,旁边女生扎着丸子头,纤细手指捏着一颗剥开的软糖递到他跟前。
他仰头没躲掉,最后还是吃了。
余光瞥见岑稚,程凇抬了抬下巴,算打招呼。
女生跟着望过去:“谁呀?”
“我妹妹。”程凇简单道,又问岑稚,“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
岑稚紧紧捏着分科统计表,心脏下沉落进无底洞,看着他没有说话。
程凇发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说:“要分科了?”
女生道:“对啊,你选什么?”
“理。”程凇答得不犹豫,“我走文科那不死路一条。”
女生亲昵地搂着他胳膊:“我也选理好啦,想离你近一点。”
“太近不好。”程凇笑了下。
他问岑稚选什么。
岑稚沉默片刻,道:“选文。”
“挺好的。”程凇一副意料之中的神色,点点头,“你适合学文。”
岑稚不知道该回什么。
他连准备介绍一下的样子都没有,完全不在意她的想法。
喉间酸胀堵闷,岑稚连忙低头咽下去,小声和程凇说再见,转身要走。
程凇叫住她:“今天晚上有场球赛,不用等我,你先回家。”
“……好。”
岑稚应声。她听见女生撒着娇问:“不是说好要送我回家嘛?”
程凇的声音懒懒散散:“行,送完你我再去打球,满意了吗娘娘。”
女生笑着打他一下。
岑稚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扶着楼梯栏杆要下楼,迎面撞上好几个高高瘦瘦的男生。
走在最前边的那个拎着校服外套和一瓶运动饮料,右手还托着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在他白皙的指尖转。
又落进宽瘦掌心。
岑稚心情实在很差劲,不想和任何人打交道。她垂着脑袋一声不吭地往左错开,那人正好往左走。她停顿了一下,脚步往右,他也往右。
如此来回两次,岑稚忍不住抬起头,撞上少年垂眼看来的视线。
他应该是刚从球场回来,额发汗湿。外边隆冬零上三度的天,细细密密地落着雪,身上也只穿件黑色卫衣。一看就特别热,连目光都让人觉得热。
少年长了张好看到很经得起推敲的脸,从岑稚这个角度仰视上去,他的瞳孔漆黑湿润,眼里像藏着只活蹦乱跳又温顺无害的小羊。鼻尖窄而高,唇瓣柔软偏薄,冷白的下颌也瘦窄。
和程凇是不同的类型。
程凇五官线条更凌厉,他偏温和。
似有若无地扫过岑稚通红的眼圈,少年往旁边又让一步。
岑稚低声道谢,匆匆下楼。
等她走后,后边有男生拧开矿泉水瓶盖,胳膊顺势挂上谢逢周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啧啧啧,堵人家妹妹两次,谢周周你故意的吧?”
他本来是开玩笑,和谢逢周关系好的谁不知道他最会和女生保持距离。
白长一张早恋脸,洁身自好的要命。
辟谣比神舟六号发射都迅速。
谢逢周闻言转过头瞥他。
男生仰头喝水的间隙,他慢悠悠伸出一根手指,很狗地挑了下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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