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重新戴上口罩:“我说的是心,你在想什么?”
“……哦。”岑稚强撑镇定,转头往电梯的方向走,“我想的也是这个。”
走廊上脚步声渐渐远去。
房间内心不在焉翻著书的边藤转头看向门外,两人已经走了。
没来由地,她想到大二那年。
她和谢逢周的正式认识,应该是从大二下学期的某节体育课开始。
操场上各个专业班级混合,按系统上自行选择的运动项目划分课程。
她在两两组队练习时把网球打到了隔壁的篮球场。那里有群男生在热火朝天地打业余比赛,场地外围着圈人。
边藤和同组的女生说了抱歉,拎着网球拍去隔壁。荧光绿小球咕噜噜滚出很远,她从人堆里挤出去,弯腰捡球时,听到旁边有女生在惊呼小心!
她下意识回头。
有个高瘦的身影挡在她跟前,抬手帮她拦下了那个直直砸来的篮球。
她甚至听见球撞在那人手臂上的沉闷声响,分神判断了下应该是没骨折。
“……操。”他很低的说了句脏话,声音是很清冽干净的磁性,落在耳边像一支羽毛在轻轻地扫,意外好听。
“没看见有人?还往这边传。”他不耐地甩了甩手腕,捡起篮球抛给队友,身子转过来,以一个居高临下的角度看她,却没显出倨傲。
“没吓到吧你?”
这其实不是边藤第一次见谢逢周。
大一交社团作业她站在他后面,看他把那盏纸叠小桔灯丢到展示台。
一大半学生来这儿都是为了水实践学时,她也不例外。那么多只丑得歪七扭八又敷衍的手工作业里,只有他正儿八经地给桔灯抹上颜料,装了感应灯芯,接触桌面时会自动亮起。
黄澄澄的生动,像颗太阳。
她起初只是有点好奇,这样的男生心里装着怎么样的世界。
后来阴差阳错看了他许多场篮球赛和辩论赛,红队篮队,正方反方,他好像在哪边都大杀四方,抛论点时说什么都对。她坐在台下鼓掌,天平开始无条件倾斜。
能考进汀宜大的人,多得是佼佼翘楚。边藤从小到大都在重点学校重点班,不是没见过比谢逢周更优秀的人。
但他给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好像大家心里都装着乱七八糟的垃圾,有人却能给垃圾袋绑个蝴蝶结。
谢逢周就是这种人。
你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永远都是鲜活灿烂的情绪,明亮干净的少年意气,看着很骄傲很拽,骨子里却温柔。
靠得再近一些,还有点甜。
他不是埋得深的宝藏,锋芒毫不遮掩,看上他的不止她一个。
多少人表白,多少人铩羽而归。
边藤是认准了就冲的性格,在室友那里简单做了攻略,费了挺大功夫才加到他微信,微信名是一串单词。
vento。
她上网查了,意大利语,也是葡萄牙阿威罗小镇的俗语。
晴朗有风的好天气。
甜死了。
她系着鞋带想。
等着吧,姐这就拿下你。
当天晚上就用微信把谢逢周约出来,在计算机院的男生宿舍楼底下,给他表了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她很直接。
谢逢周拒绝得更直接,不仅直接,还拒绝出套路了。
先抱歉,再发好人卡,最后补上:“你会遇见比我更好的人。“
边藤听完第一感觉不是难过,而是觉得这家伙真特么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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