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乐瞳憋了很久才问他,“为什么跟人家说是我甩的你?”
秦嘉拨开身前的草丛,不理会身后严科的叫喊声,低着头道:“那不重要。”
不重要吗?
跟自己兄弟说自己是被甩的,不会觉得丢脸吗?
应该没人愿意成为被抛下的那个人吧。
就算是没感情了,要分开,如果对方先提出,也会有些不甘。
乐瞳脚好了许多,走起来没那么慢,秦嘉只要放速度就行了,不需要再背着她或者牵着她的手。
他以为这样自己会更自在,可手心空落落的,反而有些不适应。
严科总算追了上来,抱怨他们俩不仗义:“我可是来帮忙的,你们就这个态度?”
乐瞳还没开口,秦嘉就说:“你别那么多话,我态度会更好一些。”
严科更受伤了:“师兄就是爱说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我说秦嘉你真的别太伤我了,怎么说你也才入门一年多,我都干这行多少年了?有些事还是我经验丰富,说不定你之后还要求我呢?态度好点求人办事就不难啊。”
“你现在转头回去,我不留你。”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是我自己好奇,非要跟着,你快带我去看看。”
看事儿的人就是不一样,身
经百战,遇见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不但不想着躲远点,还很想一探究竟,那兴致勃勃的样子,乐瞳都怀疑他们这是要去春游。
严科说秦嘉和他从小就认识,但又说他入门刚刚一年多……那岂不是他们分手的时候,秦嘉才真正开始接触这些?
乐瞳一直记着他想要成为建筑师的理想,所以最后他不但和她分了手,还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秦嘉到底遇到了什么?
她想不到。
曾经的猜测也都被他本人否定,再多说,倒更显得她自作多情。
走过小桥,乐瞳就看见了白发变多的父亲,这才几天,乐正岩就老了这么多。
她抱着朱雀快步走过去,还没走多远,朱雀忽然大声叫起来,从她怀里挣脱,朝一个方向飞过去。
秦嘉立刻追上去,严科也肃了脸跟着去,乐瞳想起自己需要寸步不离跟着秦嘉,咬咬牙朝父亲挥挥手也去了。
她勉强追上严科,只能看到前面秦嘉的背影,严科没那么快,明显是在迁就她。
“刚才秦嘉让我等你,朱雀跑得快,他追不上会出事,所以只能我带着你了。”
乐瞳匆忙点点头,脑子里乱糟糟的。
严科看出来了,他这个爱说话在他们这一行还是有点好处的,能很好缓解当事人紧张的心情。
“朱雀厉害着呢,你不用担心,你一听它的名字就该知道它的能力吧?朱雀嘛,四方神灵之一,秦嘉从它很小就带在身边养着,一直到它长成都得寸步不离。只能他喂食,他驯化,这样长大了才能借神灵之力帮他行事,就跟我这小玄武一样。”
严科从口袋里取出一只乌龟,乌龟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又闭目养神去了。
“镇宅利财纳气的,可强了,就是太能吃,我养七天的气,就够它吃一顿的。”严科面如菜色,“这些年我都快被榨干了,师父还总怕我养不好把它养死了,我倒觉得它能把我送走呢。”
乌龟大概是懒得听这话,使劲咬了一下严科的手指,严科尖叫一声,疼得手忙脚乱。
乐瞳扑哧一声笑了,刚轻松一下,就听到前方巨大的撞击声。
她倏地看去,发现秦嘉已经停下来了,他们不
知不觉走到了一个她完全没印象的地方,四周尽是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树木尽头,是一座红砖垒起的两层小楼,小楼前面有个院子,院子里有座红砖垒的……那是什么?四四方方,朱雀就停在那上面,正在打鸣。
大公鸡的打鸣声惊散了密林里的薄雾,乐瞳忽然发现这里根本没那么多树,严科领着她过去,边走边道:“这就是朱雀的厉害之处了,它这一嗓子下去,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吓跑,跑得慢了都得变成盘中餐。”
四方神灵各有各的力量,凡世生灵借助祂们的力量,都要经过漫长的教养,吸收天地之精华,乌龟是,大公鸡也是。
乐瞳站定脚步,看到秦嘉半蹲在那座四四方方的红砖建筑之前,她觉得那像个小房子,又很像是……
一座棺材。
乐瞳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她看到脸上毁容,血肉模糊的乐风正在里面拿砖砌墙——砌这红砖“棺材”的最后一面。
他一边砌墙,一边掉着血泪,一块砖一块砖,亲手掩埋自己,阻截一切存活可能。
看起来这整座红砖“棺材”都是他这一夜的成果,他马上就要把自己砌死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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