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现在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这个人却选择这样激怒自己。唐旭知道,杨珩是真的不在乎了。
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还是因为愤怒云姝的离开,唐旭已经没有心神去分辨了。他的话对自己冲击太大。
明明她说跟自己说离开以后想开一个医馆,自己都答应了;明明她说过原谅自己了;明明开始信任自己了..
唐旭不相信云姝会就这么丢下自己。
不过就是杨珩想激怒自己罢了,他想着。唐旭打量着昏暗房间里,那个死气沉沉坐在龙床上的男人,他已经失去一切了,但自己才要刚开始拥有。
于是他也笑了: “臣怎么觉着……倒是皇上更可怜呢?便是云姝心中所爱确实另有其人,对臣来说有什么区别呢?不过是从一个人,换成了另一个人。但是对于皇上来说,应该是不一样吧?一直以为对自己情根深种的妻子,其实心有所属……"
他成功看到杨珩骤然紧缩的瞳仁,想来也是刺激到他的伤口了。
"这也算惩罚吧?臣甚至觉着挺好的。如果这些年,她喜欢的都是你,未免也太可怜了。"唐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了,那个顾太医,臣也见过了。比起皇上来说,确实是君子斐然,也难怪云姝……"
"闭嘴!"杨珩突然挣扎着从床上站起来,将手边的东西砸了过来,"放肆!唐旭,你放肆!"唐旭只轻轻一个侧身就躲过了砸向自己的书册。
他就说吧,不还是这人更可怜吗?
"臣不敢放肆,臣告退。"
房间归于寂静与黑暗。
喉间涌上一阵腥甜,杨珩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
恍惚间,他听到了这样的问话。杨珩转过头,像是看到了十五岁的云姝。杨珩闭上了眼睛。
是的,十五岁的云姝,曾经是这样问过他。他记得,那年他得了天花。
所有人都说治不了了。父皇压根不过问,兴许还乐见其成,而云太后,也想要放弃他,另谋棋子。也许会可惜吧?毕竟在自己身上投入了那么多心血。但是在皇室中,想找一个无依无靠的皇子,还不算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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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珩被丢在偏远的行宫,说是养病,其实就是等死。
甚至到了最后,连下人都害怕得躲得远远的不愿意管他,他高烧到甚至没有力气自己去拿那些被下人们放得远远的水与食物。
要命绝于此了,他这么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一阵温热惊醒的,甘甜的水,正在滋润他干涸的嘴唇,渴了太久的杨珩贪婪地将送到嘴边的水迫不及待咽下,还想要更多的。
他睁开了眼睛,正半蹲在床边的女子,蒙着半边面纱,但他轻易就认出来,是云姝。
云姝正用着小勺,将水递到他的嘴边。
"云姝……"
他恍惚间以为自己身处梦境,可那一刻涌上来的喜悦,却是那么真实。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云姝问他。
杨珩听不太清楚,他只是伸手,想要抓住女子的衣袖,来确定这不是梦,但被云姝毫不犹豫躲了过去。
“我小时候得过天花,"女子严肃又认真地跟他解释, "虽然天花得过一次后就不会再得,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为了稳妥起见,除非必要情况下,你我最好不要有直接的接触。"
她一本正经又严谨的语气,让病中的杨珩不自觉笑了出来,看来不是梦境,是云姝没错了。
云姝倒是也像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看来还有救。”
将手上一碗水都喂进去后,她又将饭菜端来给杨珩喂了。杨珩慢慢恢复了力气,才问她:“你怎么来了这里?”
"自从你病了,云荼就茶不思饭不想,后来他们都说你命不久矣,但云荼不信,执意要来见你。还去求皇后娘娘,求爹娘,都没用。她自己偷溜出去,又被拦截回来了。所以我替她来了。"
她说起云茶对他的担心可以说是毫无保留,倒是对自己出现在这里一笔带过。
杨珩又问了几句,才知道她是故意去了别院度假,才能瞒天过海,以大夫的身份进来。也是,他一个弃子也就算了,云家怎么会舍得把云姝送进来?云姝便这么在行宫住了下来。她懂医术,又得过天花,不会轻易再被传染,确实也是最佳人选。
她每日钻研着给杨珩用药,鲜少会
有其他交谈。有一次杨珩问了她: “听说得了天花很少能有活下来的,你之前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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