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非常漂亮的场面话,大妖玉藻前又怎么可能沦落到需要人类保护的那天?
可话音落下的一霎那,狐狸像是死机的电脑卡了壳,他先是呆愣在原地,又忽然四肢站立起来,在月瑶的膝头转了个圈。
四只爪爪痒痒的想攥些什么东西,又拼命克制着不伸出指甲来,狐狸没坐下,一双眼眸亮的惊人。
他满足的喟叹: “原来瑶姬爱我,就如同我爱瑶姬阿。”
一个相当人性化的笑在狐狸脸上漾开,这次并不让人觉得怪诞,他狐眼眯成了月牙,笑得又甜又乖。
忽然,他脸上的笑一滞,委屈巴巴的开口问: “真的不能宰了禅院甚吗?”
”月瑶。
真的不能,谢谢。
大
月瑶下榻的城池距离平安京也不过三五日的车程,姑获鸟没有和他们一起动身,而是提前一日走了,去京中置办落脚地。
于是领队的变成了胆小的狸猫爷爷。
进京那日,正好下起了一场绵绵阴雨,连续高挂了好久的太阳隐藏在乌云后,空气里是一股泥土与草木的芳香。
车轮咕噜噜转动,穿过高大的城门,穿过青石板的长街,细雨打在车顶像是微弱的乐声,清脆悦耳。
透过窗帘的缝隙,行人们撑着油纸伞来来往往,繁华的街头在这场细雨中变得朦胧。
一场风袭来,卷起那道绛紫色的布锦,雨丝消进车厢里,落在月瑶微惊的眉眼间。与车擦肩而过的行人侧过头来,那霎那间便如失了魂的行尸走肉,钉在了原地。
糟糕!
月瑶心头咯噔一下,几乎预见道了对方惊呼出口的“妖怪”二字,就连身侧的狐狸也在霎那间警觉了起来。
毕竟她现在的外表,非人感太强了些。
正如她所料的那般,那行人回过神来后,看见已行驶远去的牛车后拔腿就追,但他边追边喊的话怎么听怎么有些不对劲。
"…御馔津大人!御馔津大人带着她的神使降临平安京了!"
那人的喊叫引来了不
少人的侧目,很快便被人当做失心疯拦了下来,喊叫声被牛车甩下,月瑶忽然笑了开来,眸中带着促狭: "感觉如何啊,狐狸神使?"
"感觉不如何…"
玉藻前蓬松的大尾巴盖在吻部上,他抬起眼皮无奈的看了眼月瑶。
玩家笑得更开心了些,揉了揉狐狸毛绒绒的脑门: “也对,做神使会被各种条条框框捆绑,哪有做妖怪来的自在。"
平安京可不像灶前想买座大宅子就能买一座,也不像西国想抢就抢,为了月瑶能住的舒适,姑获鸟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买到了一位大姓人家的住宅。
原主人祖上两代都在伺候天皇陛下,这一代熬到了老年还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如今卖了宅子回祖籍去了,这才叫姑获鸟捡了漏。
她其实很讨厌和人打交道,光是按耐姑获鸟弑杀的天性,就已经很麻烦了,但为了月瑶,母亲生生克制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轮回,她生前为了父母、丈夫压抑着自己做乖女、做贤妻,如今又为了玩家,要去做一个良母。
玩家并不知道这些弯弯绕绕的,但她明白姑获鸟一定为她付出了许多,从牛车上一下来,她褪去了平日里温和的假面,乳燕归巢般扑进了女人的怀中。
“母亲!”
黑发紫眼的女人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发顶: "不过五日不见,我的宝宝便瘦了…"
月瑶:怎么可能…请卸下你的慈母滤镜阿!
雨早就停了。
这条街有些偏,胡同里没有其他人,倒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外貌引来骚乱,月瑶半挽着母亲,欢欢喜喜的进了“新家”的大门。
平安京寸土寸金,即便在他人看来,这座宅邸已经很大了,但比起八原山草溪爷爷建的那座,仍是不能看的。
姑获鸟备了很多东西在前院给他们接风洗尘,甚至还有套除尘驱邪的仪式!
玩家不太懂,任由她挥着柳条在身上拂了拂,这才坐在院子的长廊下,和众人一起品尝新鲜的瓜果。
隔着高高的院墙,一颗不知道栽种了多少年的桃树挂满了半红的果子,阴凉的树荫里,白发的狐狸眼的青年面盖一把薄纱折扇,惬意的晃着身下的摇椅。
听到院墙另
一侧的欢声笑语,那青年微微侧头,薄纱折扇从脸上滑下来坠入掌中。入目之处,姑获鸟尽力掩藏的妖气丝丝缕缕浮在宅院上空,后又被那双浅蓝的眸子收入。男人好心情的弯起了双眸,一旁的茶案上,小纸人摇摇晃晃的捧着茶壶,将白瓷的茶盏注满。“嗨呀…原来已经六月天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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