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倚在那里,似是不大舒服,秀丽的眉微微蹙着,垂眸似是睡着了。
车窗外的光深深浅浅落了进来,将她肌肤几乎照出透明的质感。
无论看多少次,经纪人都会被她这张脸惊艳到,忍不住在心里想。
这位小祖宗,只要不作妖的时候,就像是一幅画一样。
他不敢打扰孔如琢,一路上都没说话,等车停下,孔如琢仍没醒来。
经纪人耐心等了一会儿,看看时间,还是小声道:“小祖宗,该起驾了。”
孔如琢没动,经纪人以为她是没听到,拿手指戳了戳她。
没反应。
经纪人纳闷道:“怎么睡这么熟?”
看来昨晚上的糖衣炮弹,确实辛苦。
前排的小助理怯生生道:“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如琢姐不是睡着了呢?”
“不是睡着了她怎么不睁眼……”
经纪人说到一半,震惊地睁大眼睛。
小助理咽了口口水:“我观察了一路,如琢姐一下都没动过。”
经纪人颤抖着伸出手去,在孔如琢鼻子下面试了试气息。
有气,但感觉不多。
这么大动静,孔如琢都没醒。
“快快快……”经纪人结巴道,“快打120
!”
夭寿啊!他家仙女不会就这么仙逝了吧?!
-
东城金融中心,寸土寸金。
金融大厦作为地标建筑,在半个月前,被秘密收购。
只有少数人知晓,收购人姓蒲,年纪尚轻,却已经站在了无数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位置上。
大厦一百二十七层。
城市匍匐脚下,望得见江流宛转,蜿蜒入海,灰蓝色的海岸线同天空氤氲成目力不及的形状。
车流如蚁,人流如潮。
城市最高点,高至高不可攀。
蒲又崇坐在椅上,一只手肘撑在皮质靠椅扶手上,另一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只翡翠雕的麒麟。
麒麟被雕得惟妙惟肖,翠色丨欲滴,种水绝佳,一望即知不是凡品,只是这样的翠色,却压不住神兽身上那一只手的颜色,蒲又崇冰白指尖抵在麒麟额首,猛地看去,仿若透明。
他脸上面无表情,唯有眉心,微微皱起一点,说不上心情好或者坏,不言不语时,矜贵清冷至极。
对面的屏幕中,是一片炽热的日光。
勖北壬穿着黑色背心,迷彩工装裤,脚上一双黑色高筒军靴,露出一身巧克力色肌肉,正靠在一辆车身沾满硝烟的悍马上,拿出一瓶矿泉水,沿着头顶浇了下去。
他头发极短,接近于板寸,水珠沿着他深刻的眉目滚落,便染上了一层血色。
“看来你最近过得很滋润。”
“一般。”蒲又崇扫他一眼,挑了挑眉,“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路上被人埋伏了,几个孙子,不知道从哪弄得诡丨雷,埋了一路。”勖北壬舔了舔唇角一颗虎牙,眼中闪过恶狠狠的兽性,“我让他们怎么埋的,怎么趟过去了。”
蒲又崇懒洋洋道:“想要你命的人太多,你还净往这种三不管地带跑。当心哪天,真死在外面了。”
“比不上你,温香软玉在怀。”勖北壬嘿了一声,“温柔乡是英雄冢。蒲三,我看你在老婆身边待久了,骨头都要酥了。”
蒲又崇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冷了一点,语调淡淡道:“各取所需罢了。”
勖北壬才不信他说的屁话。
> 是谁一听说要结婚,立刻屁颠屁颠回来了。
回来就算了,还再也没回去。
弄得他们一群人还以为,蒲三结个婚被人暗算,死在东城了。
蒲三的嘴,骗人的鬼。
勖北壬刚要冷嘲热讽两句,蒲又崇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秘书在门口,低声道:“蒲总,夫人经纪人打来了电话,要我转接进来吗?”
勖北壬立刻目光灼灼看向蒲又崇。
蒲又崇迎着男人审视的目光,沉默片刻,冷声道:“没空。”
秘书有些迟疑。
蒲总不是说,事关夫人,无论大小轻重,都要第一时间汇报给他吗?
秘书疑惑地向外走去。
还没走出两步,蒲又崇又说:“等等……接进来。”
秘书:……
勖北壬:……
事关孔如琢的时候,蒲三装模作样时间能超过三十秒吗?
勖北壬看着蒲又崇看似冷淡,实则心情不错地接起电话——
问他怎么从一张冰山脸上看出“心情不错”四个字?
没看蒲三这小子,唇角都翘起来了。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那么爱装模作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只是为了一个电话,就高兴成这样。
不过要是他能娶个那么漂亮的大美人儿,大概也是再也不舍得离开半步的。
勖北壬正畅想着自己往后的老婆什么样子,就见蒲又崇突然站起身来,动作太急切,竟连刚刚一直被他在手中把玩的翡翠麒麟,都滚落在了地上。
地上铺着厚重的地毯,麒麟滚落时,磕在桌角,撞断了飘逸的龙尾,将那原本完美无缺的品相给破坏了。
可蒲又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分给这价值连城的小玩意儿,向来从容不迫的面上,眉头紧皱。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合上,勖北壬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椅子。
好像从认识蒲三开始,再怎么生死攸关的时刻,都没见过他这么紧张。
怎么了怎么了?
世界大战了?
外星人入侵地球了?
太阳爆炸了?
秘书忽然从旁
边探出个头来,向勖北壬解释说:“夫人因病住院了,蒲总让我转达,说他失陪一下。”
“滴——”。
视频挂断。
黑下去的屏幕上,倒影出勖北壬略显呆滞的神情。
半晌,他惊呼着和旁边的人说:“草!蒲三这小子完了!”
他坠入爱河了!
早晚得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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