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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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的冬天不大下雪,连温度都漂浮在一个不高不低的程度。

屋内的地暖开了,窗台上,一盆水仙花被烘得开得正艳,冻蜡似的鹅黄的花,一朵一朵,沿着油绿色的叶羽簇成羽毛似的光景。

慕审秋昨晚有些失眠,早早便起来。却见楼下,孔似穹正坐在桌前,翻阅平板上的文件。

慕审秋无奈道:“怎么一大早,又在工作?”

孔似穹闻声,不疾不徐将平板放到一旁,含笑道: "母亲。"

"潋潋和又崇呢?"

“还没醒吧。”

慕审秋问他: "你今日要出去?"

因为孔似穹身体还没彻底痊愈,所以并不常出门。昨天他却特意吩咐司机,今日来接他。

孔似穹应了一声: "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慕审秋还要再问,却听到楼上,孔如琢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清脆动听地响了起来。"……我就说家里得装部电梯吧。"

然后是蒲又崇淡淡的声音: “我抱你下去?”

"不要!”孔如琢瞪他一眼,“要不是你,我的腿才不会这么酸。"

她昨天晚上,像是芭蕾舞蹈演员似的,一会儿摆成这个姿势,一会儿摆成那个形状。今天一睁眼睛,还以为自己浑身被大象踩了。

蒲又崇却不以为耻: “你是缺乏锻炼。”

孔如琢:...

她还缺乏锻炼?

她明明是运动量太大了吧!

孔如琢龇牙咧嘴地走下楼梯,就看到餐厅里,慕审秋和孔似穹正看着她。

孔似穹一脸一言难尽,慕审秋却笑了: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两个的声音。"

孔如琢有些尴尬。妈妈和哥哥都在,那她刚刚抱怨蒲又崇的话,岂不是都被听到了。

虽然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被家人听到这些,还是羞耻度爆表啊!蒲又崇却似乎不觉得这有什么,一脸淡然地牵着孔如琢的手坐下。

孔如琢刚想把他的手甩开,他却递来了一杯牛奶: “喝吧,不是一直喊着渴?”孔如琢忽

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她被蒲又崇压着这样那样。

他不知道是精力过剩还是受了刺激,明明重伤未愈,却比往日还要百倍勤勉,弄得她嗓子都喊哑了,只能哭求说自己渴了要去喝水。

水倒是喝上了。只是是被他含在口中渡过来的。

慕审秋问:"潋潋,脸怎么这么红,不是发烧了吧?"

孔如琢回过神来,连忙道: "没有没有,就是地暖开得太热了。"慕审秋这才作罢,吩咐下人去将温度调低一些。孔如琢松了口气,低头喝了一大口牛奶,余光看到蒲又崇的唇角翘着。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转过头来,忽然抬手,用指尖把她唇上沾着的一点雪白的牛奶印子给抿去了。

指尖似是有意无意,擦过她的唇瓣。倒像是拨弄玫瑰的花蕾。

孔如琢忍无可忍,侧头把他的手给拍开。为了防止他又动手动脚,自己搬着椅子在慕审秋旁边坐下。

远离了蒲又崇,孔如琢又问:“哥哥,我刚刚好像听你说,今天要出去?”

孔似穹道: “是,回来之后,还没出去过。”

"你要去哪啊?"

孔似穹没说话,慕审秋无奈: “从小到大,就你耳朵最灵,我和你大哥说句话,你离得那么远还能听到,现在又在这里问东问西。"

孔如琢才不怕慕审秋将她两句,只当做没听到地追问孔似穹: "你要去见孔慎?"

孔似穹正在喝咖啡,闻言放下杯子,倒是笑了: “我去见他干什么?倒是你,整天把他的名字挂在嘴边,若是在外面被人听到,又要上网骂你"

孔如琢笑道: "人红是非多,要是没人骂我,你们才该担心。"她说得理直气壮,慕审秋却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

潋潋这个孩子,从小到大都聪颖美丽,全家人将她宠得上了天,尤其是孔慎,更是当好父亲当得不亦乐乎。

所以那时,知道孔慎丑陋的一面,受打击的最大的也是她。

慕审秋在国外,一直担心孔如琢会因为孔慎的事而陷入痛苦,没想到回来之后,看到的却是女儿已经彻彻底底走了出来。

每次提到孔慎那个混账东西的时候,

慕审秋自己还要犹豫一下,怕直呼其名会伤到儿子女儿,可

没想到女儿喊起孔慎大名,却喊得格外顺口。

慕审秋忍不住感激地看了蒲又崇一眼——

若不是这个女婿一直陪在潋潋身边,以潋潋这样重情重义的性格,说不定还要偷偷掉多少眼泪。"又崇,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孔如琢疑惑道: “他有什么好辛苦的。妈妈,你怎么动不动就感激他。”

又酸溜溜说: “你明明都有大哥这个儿子了,不会重男轻女,又想认他做干儿子吧。”

慕审秋:..

慕审秋没好气道:“谢他娶了你这个小傻瓜。”

蒲又崇却道: “母亲言重了。这辈子,若说我有一点最值得得意的成就,那便是娶到了潋潋。别的事,或许凭借努力能够得来,唯有她,却是我侥天之幸,才能美梦成真。"

若是旁人,说这样的话总显得不够真心。

可他在外人面前,向来冷峻孤傲,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如今当着母亲的面,平铺直叙中,却多了十分的热诚。

孔如琢忽然不敢看他,慌张地低下头去,却又轻轻抬起眼睛,偷偷望向蒲又崇。

冬日清晨的光,折着窗上霜花的青白颜色,落在他的面上,越发衬得他眉目漆黑锋利,长长的睫下微微一动,便也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他翘起唇角,对着她露出个笑来。孔如琢没有忍住,也对着他笑了起来。

慕审秋看在眼里,在心底就有了计较。

潋潋嘴上装得冷若冰霜,可分明是喜欢蒲又崇喜欢得不得了了。

她小时候,慕审秋总担心她早恋,被野小子骗了。没想到她一直单身,从不让男人近她一步。

等大学毕业,慕审秋发愁的,便是她会不会根本不喜欢男人。

可原来她不是不会心动,只是之前没有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罢了。

吃过饭,孔如琢将孔似穹送到了门口。

看着孔似穹上车之后,孔如琢小声和蒲又崇讨论: “哥哥之前去哪里都会告诉我的,今天怎么死活不肯说。你说他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因为是说悄悄话,她离蒲又崇离得极近。

院中,梅花已经开了几枝,清冽的香飘了过来,幽怨而清宁。而她齿颊间,还带着熟悉的玫瑰花气息,被风吹了,拂得人满面都是香的。

孔如琢说完,没等到蒲又崇的回答。抬起头,就见他正目不转睛望着自己。

酸软的腰腿仍气力不足。孔如琢下意识后退半步: “你看什么?”

蒲又崇慢条斯理地抬手,将她不小心翻折进去的衣领轻轻抽了出来。

他的手指带着凉意,擦过她的颈子时,分明可见几处淡淡的青色痕迹。像是蝴蝶落在玉像上,活色生香至极——

那都是他,昨夜吻出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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