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娇娇是被雨声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想动一动,却感觉浑身酸痛,这床板未免也太硬了,只睡了一晚上,就睡得她浑身发冷,肌肉酸痛,还出了一身的汗。
外面这么大的雨,出门洗澡是难了,好在从云多给了她一套换洗的衣服,她在屋里换了一套衣服,刚换好,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是简昊,带着梁熹微。见她开门,简昊也不含糊,寒暄了几句,开门见山就道:“今日雨大,市局那边可能要晚些才来,趁这个机会我和顾觉去周边转一转,你一个人在屋子里不安全,让小梁陪着你,有什么事跟小梁说就行了。”
楚娇娇赶紧说:“你们去查线索吗?我也要去。”呆在屋子里可没法找到线索,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一个问题要回答。
简昊挑了挑眉,楚娇娇还以为他会拒绝,因此紧张地盯着他,但简昊居然笑了笑,说:“行啊。顾觉在底下等着呢,你下去吧,我先去找从云。”
从云?他找从云做什么……楚娇娇懵懵地跟着梁熹微一起下楼了,顾觉正在屋里坐着,这会儿不需要工作,他没有套上白大褂,只是穿着一身白衬衫,鼻梁上架着斯文的金丝边眼镜遮住了他过于锐利的眼睛,笔挺西裤包裹的大长腿漫不经心交叠,手里拿着一本破烂的书翻阅着。
见了她来,顾觉随手把书放在一边,笑道:“早啊,楚小姐。”
梁熹微把她送到后就走了,楚娇娇走过去跟顾觉坐了个面对面,顾觉问:“昨晚睡得好吗?”
或许顾觉只是礼貌性地寒暄,但不问还好,一问楚娇娇就忍不住抱怨道:“床太硬了,睡得我身上好疼。”
顾觉失笑:“市局办公室睡的是行军床,比这还硬。不过笔录要不了多久,今晚住个好些的酒店吧。”
楚娇娇点头,顾觉扶了扶眼镜,又问:“身上的伤还疼吗?”
已经不疼了,但今早换衣服的时候看到伤痕还没消,楚娇娇便摇了摇头,把袖子拉开给他看。
一夜过去,伤痕只淡了一些,但红肿的痕迹仍然盘旋在女孩的手臂上,刺眼至极。
顾觉看了看伤,道:“还得再上几次药,楚小姐……不介意的话,我来帮你?”说罢
,从口袋里拿出药膏。
楚娇娇点头,只是:“别叫我楚小姐了,听着怪生硬的……”老是这样叫过来叫过去的,总觉得怪怪的。
顾觉拧开了药膏盖子,正帮她把袖子挽好,闻言笑问:“那我叫你什么比较好?”
“叫我娇娇吧,以前身边的人都这样叫我。”楚娇娇伸着手,顾觉细心地把药膏放在两手之间捂热了,才擦到她的手臂上,比简昊贴心多了,她眯着眼,像一只被伺候得舒服了的,娇贵的猫。
顾觉顿了顿,片刻后道:“好。”
擦完手臂,楚娇娇把裙摆撩起来,想找个地方搭一下,却又犯了难:顾觉比她高不少,凳子也比她的凳子高,因此膝盖太高了,她搭不上去。
顾觉正在揉手上的药膏,看到她皱眉,问:“怎么了?”
楚娇娇把手按在他的膝盖上,说:“你把腿放下来一点。”
顾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他把一双长腿伸展开,膝盖压低,便见楚娇娇撩起裙摆,把脚搭在他的膝盖上,说:“好了。”
他有点惊讶,去看楚娇娇的表情,却见她睁着一双澄澈的猫儿眼,眼睛里都是理所当然,丝毫没有察觉出异样,见他不动,还努努嘴催他:“快一点呀,药膏要化了。”
顾觉把手里的药膏擦在她的腿上,沉默半晌,问:“昨天晚上,是简队给你擦的药?”
楚娇娇点头。她不由抱怨道:“简队手劲太大了,弄得我好疼。顾先生您的手法就很舒服。”而且更重要的是,简昊擦药简直是冰火两重天,二而顾觉就贴心多了,还会把药膏在手心捂热。
顾觉再次失笑道:“简队没做过这些,倒是我,总是跟他们出外勤,偶尔会帮忙处理一下伤口,也算专业吧——你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把药膏在手心擦开,低下头去,捧住了楚娇娇的脚。楚娇娇坐在凳子上,后面没有靠背,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后仰着,但这样一来,她就看不到顾觉的动作了。
她只好仰着头,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感受着顾觉的手指从自己的腿弯擦过,顾觉的手也比简昊的柔软些,只有手指关节处有长期握笔、握手术刀留下的薄薄的茧子。
那些薄茧并不坚硬,但剐蹭在娇嫩的肌肤上,有些痒。楚娇娇不得
不咬着唇,忍耐着。忽然,她感觉腿上一凉,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看了过去——
顾觉的金丝边眼镜碰到了她的腿。
他们靠得好近……不,是顾觉靠得好近。他脸上的表情还是温和而冷静的,视线投在她的腿上,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靠得太近了。
冷静的人,骤然陷入了自己察觉不到的意乱神迷里……楚娇娇有些难为情。她想开口喊一声顾觉,但顾觉仿佛想起什么,问:“对了……你还记得昨晚吗?”
“什么?”
“昨晚我在楼上,听到了一些动静。”他金边眼镜后的眼睛微微弯起,仿佛有些微的歉意,“你还记得它说了什么吗?”
“它说……”想起那个奇怪的东西,楚娇娇脸上血色尽褪。
顾觉用指节蹭了蹭她发白的脸颊,接话道:“它说,你冷。它还问,它可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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