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生痛苦地皱了眉头,身子微躬下来,手上的力也松了下来,明茗站定,又抬脚把之前没踩到的那脚补了回去。严峻生连遭“重击”,直接歪倒在床上。
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君子报仇就在当晚!
“哼哼哼。”
大仇得报,明茗眼尾一片红,又凑上去踢了他几脚,不料严峻生突然抬腿夹住她,把她带倒在自己身上。
"好了,不闹了,该出门了。"严峻生搂着明茗,在她背上轻拍。
明茗噔噔噔爬起来,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撑着他的胸肌,威胁似的又揉又捏, “是谁在闹?是谁在闹?"
“是我,是我在闹,饶了我吧……”严峻生嘴上讨饶,脸上倒是春光笑意一样不少,末了还说了句, “你再不下来,我就没法保证今晚这电影咱们还能不能去看了。”
明茗一顿,恶狠狠地在他胸肌上拧了一把,随即火急火燎地下来了。“你看你,都怪你,浪费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去那都没好位子了!”
果然,到了村口广场,已经乌泱泱一片人了,严峻生拎着两个大马扎,找了个中不溜的位置放下,两人坐下开始等待。
为啥是大马扎,因为他们拿的这个马扎带椅背,一路拎来沉是沉了点,坐下来可就舒服了。光这一会儿就有不少瞧见的乡亲们过来调侃, "小年轻就是会享受。"“我出门儿嫌沉,就没掌带靠背的,早知道我也拿这个了。”
“回回你都这么说,说你傻你还真不精,之前村里放电影就有人拿带椅背的凳子,人家有人看了就自己也学着带,你就是每次都不带,每回都要扯一句马后炮,也不臊得慌。"
"哈哈哈……"
周围人东家长西家短地聊起来,明茗没见过露天电影的场面,伸长了脖子到处看,严峻生左右看看,以为她在找王虎,不太高兴,抓了几颗爆米花追着她的嘴喂,明茗张嘴吃了,咬得嘎嘣嘎嘣,眼睛依旧在四处瞟。
“看什么呢?”严峻生又往她嘴里塞了几颗。“没呀,随便看看。”明茗眼睛跟嘴各忙各的。
"哎,你瞅那边儿,峻生跟喂小孩似的,依我看,他以后要是有孩子肯
定娇惯,估计也跟老李头那家似的,喂口饭都得跟着满院子跑。"
“唉哟想象不出来,人家知识分子呢,能这样惯小孩?”"你看他对他媳妇儿的样……"
一旁黄家媳妇儿春华听了,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转头又撺掇女儿翠萍去跟另一个知青坐一起,她现在又瞄上了别人。
可惜没几个家世外貌皆上等的知青愿意在乡下成家,愿意讨媳妇儿的,春华又瞧不上,她闺女翠萍如今真是不堪其扰。
说话间,王虎来了,他远远看见明茗,热情地跟她打招呼,明茗也抬手挥了挥,看附近有个空档,就朝那指指,示意“这儿有位置”。
严峻生脸更黑了。
但明茗现在对这两人都不太待见,看见王虎就觉得他脸上刻着四个大字——“钻石男高”,看见严峻生就想起那硕大的驴鞭。
总之,都不是什么好鸟。
王虎在他们俩侧前方坐下,一直回头跟明茗搭话,严峻生烦不胜烦,就见缝插针给明茗喂爆米花,从一句话说完塞两颗,到一句话不得不分三次说,明茗差点被噎着,终于怒了, "严峻生,你丫把我当猪喂吗?"
她拎着爆米花袋子,怒道:“电影还没开场,你给我塞下去了半袋子!半袋子!出门前还不让我多吃,出门后就可劲塞,你当这是喂饲料呢?!"
严峻生赶紧去哄,内心窃喜,正好让明茗把视线从那个烦人的东西身上移开。明茗还在吼:"本来晚上吃的就咸!"
"还没带水!"
"带了带了。"严峻生像多啦A梦似的不知道从哪摸出瓶水,给她喂水的时候甚至得意地想:骂就骂呗,她骂我,说明她在意我。
周围村民又开始小声议论, "你看娟丫头这暴脾气……真亏峻生能忍得了她。"“你说是不是陈卫国真抓住严小子什么把柄?不然怎么会这么忍气吞声。”"别乱说……我也觉得很有可能!"
王虎看严峻生占据了明茗的注意力,正暗戳戳地不爽,又听旁边的碎嘴子叽叽喳喳个没完,抬脚就往那人椅子上踹过去, "马尿喝多来的?放什么屁呢?"
那人一看是
王虎,忍气吞声地不说话了。
这时候,严峻生冠冕堂皇地开口了, “我跟娟儿年轻夫妻,有时候难免会腻歪点,诸位要是看不惯,直接说出来就是,也不至于做那些胡乱猜测,乡里乡亲的,伤了和气就不好了。另外,多谢王虎同志仗义执言。"
他朝王虎淡淡地笑了笑,王虎见不得他们读书人这种虚伪的模样,探过身拍了明茗一下, "娟子,明儿一起喝酒?我带你玩斗鸡。"
明茗心想你刚骂完别人喝马尿,现在又要拉着我喝酒,也不膈应……严峻生快她一步回绝了, "抱歉,明天我们有事,娟儿恐怕没空。"明茗扭头瞅他:有啥事?
严峻生温柔地看着她,说:“明天带你去镇上,给你买点衣服首饰护肤品什么的。”
他若有似无地瞥了王虎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你玩心大,家里总得有人帮你考虑周全,这次我陪你去,免得跟上次似的,只顾着玩和给乡亲们买东西了,给自己买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儿……"
这话在不同人耳中是不同的意思。
乡亲们听着就是陈婵娟只顾着给他们家小孩带玩具,都没怎么给自己花钱。
王虎听了只觉得严峻生在阴阳怪气他,嫌他考虑不周全,只会带着娟子瞎疯瞎闹,不干正事。到明茗这儿,就只剩下那句“给自己买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
她心知肚明那“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指的是啥,并且刚因为这玩意儿遭过罪,不敢吭声了,只能悄咪咪地横他一眼,怕某个驴玩意儿想起来就借题发挥。
那她还活不活。
王虎眯起眼,自顾自问明茗: “那咱们什么时候喝酒?”
明茗想起几次喝酒都没遇好事,果断摇头,木然道: "不喝了,以后都不喝了,喝酒容易出事。"
严峻生闻言,侧过头,拳头抵着唇,轻笑了声,明茗在下面悄悄拧他的手,结果被他反过来把手包在掌中,牢牢握着。
明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发誓,咱俩以后滴酒不沾。”严峻生笑吟吟地问: “还有我啊?”她连发誓都带着我。
"当然有你。”明茗瞪了他一眼,命令道: “你也戒酒!""好啊
。"严峻生被瞪得浑身舒畅,仿佛明茗的决定正中他下怀。王虎看他俩打情骂俏的,没了意思,悻悻转回去。
不多时,电影开场。
明茗满心的期待在黑白画面和粗糙的制作水平出现的那一刻化为灰烬。她在期待什么?这个年代的电影质量……那不是可想而知吗?
“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已经侵蚀了我的大脑,这种老片子真的看不下去啊嘤嘤嘤。”明茗朝系统哭诉, "爸爸,我的好爸爸!你能在我脑子里给我放个别的片儿吗?"
系统非常冷漠, "你在想什么屁呢?"
“你倒是给点力啊!人家快穿文里的系统都可牛逼了。”明茗不服。系统:"有本事你去别的快穿文。"明茗: "嘤嘤嘤。"珍爱生命,远离年代文。
她对这时候的电影实在不感兴趣,到后面越看越困,靠着严峻生的肩睡着了。
要是坐在后排或者角落,严峻生就直接抱着她回家了,可惜他们坐在中间,大张旗鼓地出去得扰到不少人,严峻生只好搂着她,等待电影结束散场。
前面的王虎时不时回头看,只不过每次都会恰到好处地对上严峻生挑衅地眼神。
艹:王虎暗骂—声,转回去了。
在明茗睡着的时候,某些雄性无声的较量仍在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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