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的那样。”系统缓缓开口: “原世界线陈卫国不是因为生病去世的,是因为一个意外。"
“意外?”
系统又静默了一会儿,才告诉她: "原世界线,陈卫国是半夜救一个失足掉进水坑的醉鬼,结果反被醉鬼拽进水坑,那醉鬼没死,陈卫国却淹死了
。"
明茗怔愣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那醉鬼是……是……”明茗屏住呼吸。“是的,就是西娃子。”
明茗脑子喻的一下, "所以……就是我当时心血来潮给西娃子破的一个灾,改变了他的命运,也改变了陈卫国的命运,他没有按照愿世界线那样死去,那他现在……我爸他现在……"
“乐观点。”系统言简意赅。
明茗压抑的眼泪瞬间汹涌而出。
“这他妈……这一切太荒谬了。要是我当时没有在意西娃子的命运呢,要是我当时没有提醒他呢?"
系统淡淡道: “‘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这是你们地球人的理论。"
“你很努力了。”它难得心平气和地和明茗交谈, "凭你这不认命的劲儿,就算没有改变西娃子的命运,也可能会因为其他什么事的变化从而影响到陈卫国的命运。"
"至少他现在还没死,不是吗?"
“那……我呢?”其实她想问的是,我和严峻生呢?
"很遗憾,和上个世界一样,我已经观测不到你的未来发展了,而且,女主到现在还没出现呢。"
明茗沉默,系统觉得她又要陷入消极,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严峻生他对你都……都那样了,你不会还觉得他会转头跟女主在一起吧?”它此刻连自己的立场都丢了。
她闷闷地说: "这种事谁说得准。而且,不是你说的他之前把钱和票证都寄给女主,就是为了防我吗?"
明茗擦了擦眼泪,严峻生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将那个包裹递给她。“什么?”明茗回神,疑惑地看着他。
严峻生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饿了吗,拆开尝尝。”明茗解开包裹,里面是几个油纸包,一股浓郁的糕点香气扑鼻而来。
放在腿上挨个打开,有牛舌饼、驴打滚、枣花糕、山楂糕,甚至还有包月饼,酥皮和广式的各一半。
严峻生坐在她旁边。
“上次你说的那些,我只知道一个牛舌饼,便请城里的朋友帮忙找找,我跟她说,若是实在找不到
就寄点和牛舌饼类似的传统糕点。”他看了眼那包山楂糕,有些歉意地说: “忘记说我们家娟儿不爱吃山楂了。"
明茗望着那包山楂糕,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小脸都皱在了一起,艰难地咽下去,撇撇嘴: “山楂糕真难吃。"
“难吃就不吃,来,尝尝你心心念念的牛舌饼。”严峻生接过她咬了一口的山楂糕,塞到自己嘴
里替她吃完,又递给她一块牛舌饼。
明茗咬着牛舌饼,低着头,突然抑制不住地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严峻生没有劝她别哭,只是轻轻揽过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明茗一边抽泣一边在心里疯狂辱骂:妈的你个废物系统,谎报什么军情……
系统觉得它现在不适合说话,但是它也很崩溃啊,它当初的的确确以为,好家伙不愧是男主,好有心机,谁知道他在信里给小青梅说——"……乡下环境艰苦,难得听媳妇说想吃些糕点,只是没能在镇上找到她提及的品类。现将钱财票证随信寄去,请帮忙寻找上述糕点,若没有,便寄些牛舌饼—类的传统糕点。多谢。"
系统:呵,恋爱脑不得好死!
严峻生静静地搂着明茗,跟她闲聊。
“喜欢吃牛舌饼?以前吃过吗?”
明茗带着鼻音,一抽一抽的,瓮瓮地说: "从前别人给过一块。"
严峻生了然地哦了一声,温和的嗓音徐徐对她说: “听说城里兴起了南边来的凤梨酥,等咱们进城,也买来尝尝。"
半晌,明茗低低地嗯了声,当做回应。
"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慢?"明茗还是没忍住问。
严峻生解释道: “赵叔把我的包裹和别人的弄混了,找了半天发现不是我的,正巧邮寄员过来送东西,我就等了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我的包裹,没想到还真有。"
"哦。"
“回来的路上,碰见国栋跟他媳妇家的人吵架,都快打起来了。”说着,严峻生笑了声, "原本我想在那站会儿,听听前因后果,好回来讲给你听,你不是就爱听这种八卦?结果旁边的人跟我说咱爸吐血了,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是不是吓着了?”他低
头在她额角亲了亲, "我应该早点回来的。"
明茗没有回答他,反而说: "你可错过了一个大消息,要是回来晚点,指不定就知道了……"“哦?是什么?”严峻生轻描淡写地问。
"你当张国栋为什么闹?咱村有了两个回城名额,他想撇开乡下的家庭,回城里继续做他的知识分子了。"
严峻生一怔, “是因为这个?”
电光石火间,之前隐约的疑惑和他们父女俩微弱的反常串在一起,严峻生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以为我也……"
明茗靠在他胸前,低下头,不吭声。严峻生有些难过,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明茗想:我可以信任你吗?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没有安全感吗?”
明茗闷闷地摇头,她总不能说,因为她知道原剧情,所以并不指望他会改变原有设定吧。她小声开口: “黄婶说的,贺林告诉她,你家里的事已经摆平了,别的村都没有名额,只有咱们村突然冒出来两个.…"
"你听她瞎说。"严峻生嗤一声,耐心地向她解释, “那些名额本来就是定期分配的,别的村要么是没大肆宣扬,要么是还没收到消息,不过也是,这一两年都只进不出,很多想回去的人都急了眼吧。"
"前段时间,我确实收到消息,家里的事有了转机,很抱歉,我确实不该瞒你,一方面我没想好怎么和你说,更重要的是,在还没有系统地规划好我们的将来之前,我不想轻易改变我们的生活现状。"严峻生伸手擦了擦明茗嘴角的渣屑, “再尝尝别的?"
说着又拿了块枣花糕递到她嘴边。
明茗咬了一口, "这枣泥有点苦。"
“是么?""严峻生就这她咬过的地方也尝了口, “是有点,苦咱不吃,吃别的,来,驴打滚甜。"
“小口吃,别噎着。"严峻生三两口解决了她嫌苦的枣花糕,继续说: “我要是想走,根本用不到这些名额,悄无声息地就会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我现在在这里,是因为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
他小声说:
“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明茗内心翻起波澜。
"等咱们带着爸把病治好了,就一起去城里生活,好不好?"明茗无法不动容,她微弱地点了点头。严峻生松了口气,抱着她,低声说: “对不起。”
“你不用给我道歉呀,”明茗低头看着脚尖, “我也有瞒着你的事,之前我帮隔壁村的万元户算命,化了两个劫,他前段时间来谢我,给了不少钱……还有十个金条。"
"所以,咱俩扯平了。"
严峻生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脑袋, "那是你的钱,你可以不用告诉我的。"明茗从他怀里昂起头, "可是你都把你的钱给我了呀。"
“我不是说,我还有私房钱吗?再说,我把我的钱给你,就是想告诉你,在咱们家,我的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咱们娟儿还是个小富婆了,以后我可得好好巴结你。"严峻生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说。
两天后,明茗和严峻生将家里安顿好,拜托周围的邻居帮忙照料家里的牲畜,便带着陈卫国坐上了驶向北城的火车。
火车上,嘈杂的人群声中依稀传来广播的新闻播报: “……月24日,国内黄金价格调整固定定
价,由每克7.05元增长至每克63.85元。专家指出,该价格已逐渐贴近国际市场价格,未来国内黄金价格有望由现行的固定定价方式改为浮动定价方式,与国际市场彻底接轨………"
明茗听清了,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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