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邀女眷去御花园赏月,温雪杳跟在一众小姐身后往外走。
途径一处石子路,手腕忽而被人攥住。
她身子往侧边一倾,还未惊呼出声,就先一步被人捂住口鼻。
待看清来人后,温雪杳眸子漫上愠怒,她抬手将对面人推开。
方才大殿上官家已经将元烨七皇子的身份走过明路,只不过刻意隐瞒了他多年流浪在外的经历,只道他幼时被歹人掳走不久后就已经寻回,但因受惊而导致体弱多病,这些年便一直养在刘妃的故乡北城。如今康复,这才归京。
温雪杳退后两步,压下眼中的不悦,规矩的行了一礼,语气冷淡疏离:“七皇子,贵妃娘娘邀了女眷同去赏月,臣女便先告辞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除了最初辨认对方身份的那一眼,再未抬头。
元烨被她疏离的语调伤到,但他自然不会如此轻易地就放她走。
他有太多话想同她说,他离开后,这些日子她过得好不好?当初那封信中的情意,她可曾读懂?还有最重要的,离开前她不是想要与宁珩退婚么,为何如今依旧迟迟未退?
她知不知道,这一路上他险些命丧黄泉,最艰难时他是想着她才咬牙挺过去。
如今他终于回来,再不会像从前一般弱小如蝼蚁任人玩弄,如果她想退婚,他一定可以帮她......
太多的话堆积在胸腔里,可当他以身为阻,拦住温雪杳的前路时,千言万语都汇成了一句,“小姐,我很想你。”
温雪杳沉默良久,知道今日若不与他说清,想必是躲不过了。于是她抬首对上那双隐隐泛红的双眸。
面无表情,只在陈述一件事实:“七皇子,这里没有什么小姐,若是你初初归来还不知该如何称呼臣女,可以同其他皇子公主一样,叫我温三小姐就好。”
元烨的表情瞬间僵硬,“小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伸手去拽她的手,被她躲开,温雪杳眼中带上警惕与防备,也没有了先前的平和,冷声道:“七皇子,谨言慎行。”
元烨根本不管不顾,他固执地死死盯着温雪杳,像是要将她盯出一个洞来。
他不信温雪杳对他没有情
,否则以她温吞软糯的性子,从前绝不敢提出与宁国公府退婚的想法。
片刻后,他像是找到出口,“小姐,你是不是没有见到我留给你的那封信。”
那封信里他虽未给出直接的承诺,因为他担心自己走这一遭九死一生,恐生变故。
但也清清楚楚解释了,若他回来,他一定会同她在一起,给她一份回应,再不会逃避。
从前逃避,无非是因为身份和他心底那可笑的自卑。如今他已经是皇子,放眼整个上京城,比他尊贵的男子也未有几人,他自信自己才是能带给温雪杳幸福、与她最为相配的人。
他的声音染上一份怪责,“是不是小暑并没有将信交给你!”从前小暑便瞧不上他,也只有她敢擅作主张拦下他留给小姐的信。
“不是。”温雪杳皱眉,“小暑将信给我了,是我不愿看,才让她连同你的旧物一并烧了。”
“为什么!”元烨惊呼道,满眼不可置信。
“七皇子。”温雪杳提醒他,“你如今已是皇子身份,金尊玉贵,还是莫要再纠缠过去的事了。”
元烨的眸子抖了抖,“纠缠,你说是我纠缠?”
他突然猛地逼近一步,狠狠握住温雪杳的双肩。男女力量悬殊,温雪杳根本避无可避。
“说我纠缠也无妨,你总得告诉我为何不看我留给你的信。”元烨怒极的声音都在抖,“你可知,你可知我是鼓起了怎样的勇气,才向你表明了我的心意。”
温雪杳听后面上大惊,一副惶恐的模样彻底刺痛的元烨紧绷的情绪,“小姐,听我说我在那封信中回应了你的心意,你为何是这般表情?”
温雪杳抬头,深吸一口气,“七皇子,当初在马场那日,我将卖身契交还与你时,应当就说的很清楚,从此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
“那句话从来都不是玩笑。”
“我不信!”元烨手下的力道又重三分,“你不过是怪我迟迟不给你回应罢了,怎么可能是真的想与我再无瓜葛?”
“从前我只是一个下人时,你都甘愿为我退了与宁国公府的婚事,如今我是皇子了,你为何却要将我推开?”
元烨看着面无表情的温雪杳,忽而软了话音,“小姐,我知道你是怪我曾经懦弱,你信我,今后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我可
以娶你为正妃,从前我不如宁珩,可我如今地位已远胜于他,他能给你的我能给你更多,而且只有我才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娶你的啊!”
元烨满眼认真,温雪杳虽然曾被他蒙骗许久,却也能看出他此刻的情绪不似作假。
无论是当下还是梦境,温雪杳竟从来不知,元烨居然对她动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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