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粮草药材支援,吴城的疫情很快便得以稳定。
虽大部分人都在命悬一线时被赶来支援的军队救下,却也不妨一些身体本就虚弱亦或是病入膏肓的百姓没能搭救回来。
除此之外,最令人叹惋的还当属此行从上京城派来的两员领兵大将中的宁指挥使,他与其夫人皆感染疫病,因操劳过度,加之身染疫病旧疾复发,而双双殒命于吴城长眠地下。
两人过世之时身上疫病未清,并不适宜将他们的尸体从吴城千里迢迢运回上京城中再行安葬之礼。
是以同样身处吴城的路老将军,也是温雪杏的外祖父,当机立断便下令将宁珩夫妻二人一并就地安葬。
这一消息传递回上京城时,已过去十日之久。
身着龙袍的新帝闻言也只是手臂稍顿,继而便重新批阅起奏折来。三日后,追封宁珩夫妻的圣旨送达宁国公府。
而远在江南的一处小镇中,一对神仙眷侣般的小夫妻,此刻正泛舟湖上。秋兰飘香,凉风怡人。
少女伏在小舟边,俯身与水中倩影对望,她抬手摸了摸方才簪在发髻上的鲜花,将水影当做水镜,美滋滋地揽镜自照起来。
心情别说有多惬意, "这花会不会太艳了些?"
撑船的青年温声将视线落在少女发丝间,挑唇赞道: “淡妆浓抹总相宜,我家夫人,自是如何都好看。"
温雪杳忍不住轻笑,却是没有搭理他,依旧转着脑袋对着湖面左右照看。
末了,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玫粉色的海棠花,小心翼翼将其摘下。
她捧着花,随着小舟摇摆的弧度跳到宁珩身边,下一瞬,便要将手中的海棠花往对方高束的墨发间插。
宁珩眼疾手快地制止温雪杳的动作,单手攥住她的手腕,颇为无奈地瞧了一眼那大团盛开的娇花,往四下张望一眼,压低声音说: “阿杳,别闹。”
温雪杳瞧见四下无人,整条河道里也仅有他们这一只小舟,于是瘪着嘴打开宁珩的手,皱眉道:"你才是莫要乱动,小心弄坏我的花,待会儿拿你是问!"
说着,温雪杳又一次拨开宁珩的手,显出几分固执。
宁珩一手撑着竹竿,一手去捏温雪杳柔软的脸颊, &
#34;这海棠花今日一定要别在我头上?"
温雪杳点头,认真道,“你戴着好看。”少女神色认真,可以看出她是真的这般想,而不仅仅是想和宁珩开一个玩笑。
宁珩勾了下唇,若是在闺中也就罢了,可此时尚且在河边,到底要收敛几分,否则他一个男子别
着那么大一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靠岸时,难免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若恰巧有女子经过多看他两眼,最后生闷气的还是温雪杳。
所以他不是不愿意陪温雪杳闹乐子,然而有前车之鉴,他不得不以防万一,否则最后苦的还是他。
这样想着,宁珩单手揽住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低声商量道:“晚上回去别,我让你打扮个够,如何?"
青年瓷白的脸下透出一丝淡淡的薄红,温雪杳瞧着不由得心跳加快,迷迷糊糊点头答应他的条件。
使坏的主意没得逞,温雪杳下意识转动手指尖的花枝。绽放的海棠花似舞女摇曳的裙尾,明丽而夺目。
宁珩从旁按住她的手指,从她手中将花枝接过,提醒道: "这支花在被你转下去,回去后便不能戴了。"
说着,他抬手将手中盛开的花朵重新簪进少女的发间。
少女乖乖静站等着他动作。宁珩簪完,心下一动,眼前人实在乖巧得紧,他不由俯身,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
温雪杳小脸一红,纵使周围没有人,却依旧无法改变两人身在郊外,而不是在闺房之中。
她回过神来攥紧拳头在对方臂膀上不轻不重捶打两次,没等她组织好措辞批评宁珩,就听对方不紧不慢道: "方才执意要给我簪花时就不知羞,现在又气上了?"
"你外祖说的没错,如今我当真是寄人篱下处处受制,也该叫旁人评说评说,这是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温雪杳红着脸一时语塞,半晌后揪住关键, "你这是强词夺理,如今这花好端端别在我头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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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回到路府,温雪杳一路急冲冲跑进后花园,正恰好撞到将人逼到假山上,近乎相贴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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