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雪杳身子又软又麻,甚至连回头瞧一眼的力气都没。见桎梏在腰间的手臂撤去,她长舒一口气,迷迷糊糊睡去。
不多时,又听到床幔被人撩开,对方似乎没有说上床,而是侧身坐在床边。宁珩绞了一条帕子,半跪在床上替温雪杏擦身。
睡得正迷糊的少女意外地配合,在对方的帮助下转身抬臂,两人的动作十足的默契。
温雪杳依稀间掀了一次眼皮,背光之下,青年如画中清冷谪仙般的脸庞异常柔和,那双平静的眸子唯有在同她对视时,才会显露出热烈浓稠的欲,色。
只瞧了一眼,温雪杳便又垂下纤长的睫,转身沉沉睡去。
一夜的放纵,却让温雪杳第二日醒来后对着镜中人冷下脸来。
她少见的发怒,怒极甚至动手敲了下眼前的梨木桌,一手指着脖颈上的红痕,瞪向宁珩, “我不管,你现在便出去给我买一盒脂粉回来,否则我断然是不会出这个门的。"
宁珩眸色略深,实现从她脖颈移开,这次没再逗人,认真点了下头,将温雪杳所提的买脂粉的要求——记下。
然后便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行至门边,忽的想起什么回身问: “那门外伺候你洗漱的侍女..我让她们先退下?"
温雪杳点了点头,见宁珩如此贴心,心情比方才舒畅不少。"就说我还睡着。"说着,她又起身走回到床边,甩掉脚上跟拉的鞋,便钻进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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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珩问过府上的管事,出府后很快在隔壁街上找到一家脂粉铺子。
他按照温雪杳的叮嘱挑了她要的样式,正准备给银子走人,恰巧撞上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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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手中拿了三五个口脂,粗粗一瞧,就不是年轻少女用的颜色。
莫不是他猜错了,这口脂是路玉要送哪位老夫人的?
可瞧着对方脸上不自然的神色,宁珩又觉得他手中的几盒口脂所送的一定另有其人。
正当宁珩犹豫是否要提醒对方,他挑选的颜色不受年轻女子喜爱时,就听对方主动道: “昨日弄坏了婉婉公主的口脂,今日便挑几样赔她。"
果然是送季婉婉的。
宁珩想到昨日在花园与温雪杏撞见的场景,若换成是旁人他自然懒得多事,可对方一个是温雪杳敬重的表兄,另一个是她闺中密友。
这忙无论如何也是不帮不成了,否则日后季婉婉那厮不买账,受累的还是他夫人,耽误的还是他俩独处。
不成。
宁珩当机立断喊住路玉,重新挑了几个常见温雪杳涂抹的颜色。这口脂瞧着相似,实际上却是天差地别,稍有差池便踩了雷池。而路玉手中那几盒,显然就是踩了雷池的。
路玉盯着宁珩挑选的动作,别样的认真,然而仔细瞧了半天,也没觉得看出丝毫门路、干脆直接问宁珩, "这一个口脂,还有如此多的讲究?"
似是怕表意不清,还又补了句, “我瞧着这些都一样。”
宁珩闻言抬眸分给他片刻目光,撇嘴啧了声,答非所问道:“你尚未娶妻,难怪你不懂,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瞧着表哥这模样,也难怪年过弱冠都还不曾娶妻。"宁珩勾唇一笑,面上露出惹眼的得意。
路玉一噎。
等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脂粉铺子时,宁珩手里也多添了几样口脂钗手油之物。
路玉谦声问: “妹夫,你方才不是说雪杳表妹让你买的是脂粉么,怎的又买了这许多无关的物什?"
宁珩脚下步伐一顿,视线从对方脸上扫过。
路玉端看便是文人面相,长得清正斯文,心思也简单,此时瞧着和昨日将人逼在假山上的那副面孔实在南辕北辙。
瞧他眼中的狐疑,是真的想不通。不过他面色坦然,不见丝毫拘谨,谈起这话茬就似书生在书院求学时不耻
下问。
宁珩不禁想起昔日温雪杳曾无意间与他提起的,原先她与一众表兄在家中私塾念书时,季婉婉心仪路玉便扮做男子模样,假做季子焉混入路家私塾。
原意是想接近路玉,却未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令路玉责怪她故意隐瞒女儿之身,一气之下道出老死不相往来此生不复相见的话。
如今看来,倒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珩轻笑一声,真心劝道: "表哥,既有人愿意嫁你,便早早把握住时机罢。"
路玉不懂他为何忽然提起这话,但不妨碍在青天白日下还是涨红了一张脸。半晌温吞憋出一句, "妹夫可有高见?"
见宁珩稍怔,他红着脸又问:"这时机,我该如何把握?"
宁珩状似深思熟路想了下,良久后俯身凑到他耳边。
路玉若有所思点头, "妹夫说让我将人缠得紧些我似乎能懂,可为何要少让婉婉与表妹同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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