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真的要如此吗?会死的,您将会背负着万千污名死去。”
凤来看着最后一个心腹背离而去,面上挂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仿佛早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里疯掉了。
“死又何妨。”
这一切,都在顺着她的计划进行,死亡不过是她为自己策划的一场巨大落幕而已。
至于名声。
这东西对她更是毫无用处。
她无所谓青史留名,也无所谓后人传记,别人爱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情。
我死以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侍女不再劝她,闭上了嘴巴退了出去。
凤来并不怪侍女的多嘴。
在这个时候,还会真心替她打算的人已经不多了。
侍女是她的母亲收养的孤女,从小就安排到了她的身边,和她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家破人亡,经历了丧子之痛,看着她一步一步走上王位,看着她一步一步自取灭亡。
她自会在离开之前,替侍女安排好一切。
只是现在,让她最后再看那个孩子留下的东西一眼。
凤来推开门,走进这黑黢黢的房间之中。
她慢条斯理的打开火折子,点亮了一支蜡烛,放在了桌子上。
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拨浪鼓,两双虎头鞋和一只布老虎。
这些东西都有些陈旧了。
是她早年生的孩子穿过的东西。
那个时候的她太软弱,所以在孩子死后,也只藏下这几样东西。
拨浪鼓是她第一个孩子的玩具,那时她与夫君还算是恩爱夫妻,夫君专程买了很多小玩具给那个备受期待的孩子。
只是正好撞上了老国王发疯。
她的孩子没了,成了国王的药引子。
凤来也不知道孩子是真的被国王点名要的,还是这个家族为了讨好国王,才把孩子献上。
她那时太悲伤了。
整日哭泣。
求神拜佛,恳求漫天的神佛能够显灵,将她的孩子还给她。
后来,又有了第二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她的夫君硬要来的。
他完全不顾她的状态多么糟糕,只说这是为了家族做贡献。
所有人都在扒着女人吸血,就好像她怀的不是家族子嗣,而是升官发财的阶梯。
她只来得及给那个孩子缝了虎头鞋和布老虎,她甚至没能见到那个孩子一面,就被匆匆抱走了。
或许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她提刀杀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包括他的家族中那些同样恶心的家伙。
谁都没想到一个刚生完孩子的女人,竟敢杀人。
可是她做到了。
自那以后,她就从一个柔弱的女子,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凤来。
神佛不救世人。
所以,她唯有自救。
这个世界糟糕透了,所以她要把这一切都推翻。
“宝宝别怕,很快妈妈就去陪你了。”
她轻轻的扫落拨浪鼓上不存在的灰尘,将拨浪鼓和布老虎放入箱子中,又把虎头鞋一起放进去,最后将蜡烛丢进箱子中。
这口箱子是她让人专门用松木制作的箱子,最容易燃烧。
蜡烛丢进其中,很快就燃成了熊熊大火,连箱子也一起燃了起来。
等到所有残骸都燃烧完,凤来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登临王位十年,比丘国已经完完全全的变了一个样子,让比丘国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各种各样的女子学校建立了起来。
女子一个一个走出家门,从事各行各业,从文从武,走进朝堂。
与此同时。
她冷酷,专治,残忍,大肆打压男子,几次血腥清洗朝堂与世家。
关于她的罪行,罄竹难书。
是不折不扣的魔王。
所有人都在恐惧着她的统治。
提起凤来国王的名字都可以止小儿啼哭。
以往她杀的人都还是师出有名,不算杀了无辜,只是这一次,她却是下令将民间所有反对她的声音全都抓了起来,统一处死。
统共抓了数万人,地牢都已经关不下了,她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
她要亲自主持这场万人行刑。
要在今天将这些人当着全国人民的面,砍头。
凤来伸开双手,任由侍女替她整理着装。
向来穿着简便的她这一次穿上了整套的女帝服饰,头戴冠冕,格外威严。
“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走吧。”
侍女穿着隆重的官品服,跟在凤来的身后。
两人一同奔赴向一场盛大的死亡。
凤来一步一步走出王宫,一步一步走上高台,长长的凤摆拖在她的身后,威严不可直视。
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张王座。
她坐了上去,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
明明此处容纳了数十万人,却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安静得连她的轻笑声都传出去好远。
她小声说到:“这衣服好重,还好只用穿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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