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元稹点点头,”‘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李杜虽交游尚短,但知交倾盖,《梦李白二首》,便是二人
情谊的见证。诗中所书,确实只有子美,才懂得太白。"
开成年间。
李商隐一边感动于李杜二人的感情一边寻思,是不是给杜牧也写封信?他们明明与前代两位如此伟大的诗人同姓,却没有发展出如那两位诗人一样的友情,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北宋。
苏轼道:“唐人知交,有李杜、元白、刘柳,而李杜元白记梦之作,更见情谊深厚。”
“‘不知忆我因何事,昨夜三回梦见君。’元白记梦之作,或许有效法于杜诗也未可知。”苏辙回答道。
苏轼一笑:“诗可效法,情却不可效法。”元白的友谊,也是文坛的一段佳话。
【诗人总是天真的,理想主义的心灵让李白无暇顾及现实的规则,但我们仍然要感谢这样的“悖论”,因为前代可能容得下一个纵横家,但容不下一个天才的诗人,是大唐的繁盛,大唐的蓬勃,才孕育出那样一个李白,昂扬的时代需要歌手,李白就是那样一个歌手。】
水镜的画面突然一转,出现几个大字——李白《将进酒》众人麻了,不是,他怎么还有代表作啊?!
铿然的乐声传来,只见画面上出现一个房间,一个短发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上,怀抱一把未曾见过的乐器,信手弹拨着,在他的右侧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顺着乐声空掌打着节拍。
这是……后世人给李白的诗谱了曲子?
众人的胃口一下子被吊得老高,而内行如李龟年等人却是盯着画面里的乐器眼睛放光,这乐声活泼明快,和他们听过的殊为不同,曲子也丰满动听,听来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一声弦转,男人仰首,引吭高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曹植猛然瞪大眼睛: "这是劝酒诗???"
谁家的劝酒诗从黄河开始写啊!众人一片哗然,知道李白会写,不知道他这么会写啊!《梦游天姥吟留别》不算,《蜀道难》不算,《月下独酌》也不算,他还有一首《将进酒》!
谢灵运实然开始自我怀疑,我配做李白的偶像吗?我何德何能能被这样的诗仙写进诗里啊!音乐继续,男子的声音高亢而嘶哑: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曹操倒抽一口凉气,同样是写人生
苦短,自己是譬如朝露,李白却是朝如青丝暮成雪,转换何其速也!画面何其触目惊心也!
赢政呼吸微微急促,是的,就是这样,人生短促,早晨尚且是满头青丝,入夜却已然变成了白头翁,生命流逝如此之快,怎能不生出仓皇眷恋之意?李白简直将时节如流的感觉写透了!
山阳竹林。
刘伶提着酒壶醉醺醺地吟诵: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再...再来一杯!”
西晋,尚且年幼的左菜轻轻拉住拉上兄长的左思的手,仰头道: “阿兄,天生我材必有用,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左思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轻轻一笑,眼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东晋不是唐朝,他也不是李白,贵族塞路,寒士无门,又岂是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就能改变的?
但他心中终究是有所触动,若不能成就一番事业,那他用手中书笔,吐尽世间不平,是不是也可以名扬后世,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上一遭?
水镜里的吟唱慷慨激昂,水镜下的众人听得心潮澎湃,早已有文人书商将上面的诗都抄了下来,茶楼酒肆,乐师和歌女纷纷将曲调记下,里巷之间,竟已有孩童跟着唱一句“将进酒,杯莫停。”这首诗借着现代的曲调和豪迈的激情,力挫前面几首,一跃而成为李白最受欢迎的诗作。
长安院落。
贺知章情不自禁狠狠灌下一杯酒:“李太白啊李太白,老夫今日算是服了,彻底服了!”
诗仙酒仙,舍他其谁!
齐地。
杜甫一唱三叹,欣堂再三:“太白兄真乃神人也,黄河之水滔滔而去,恰似光阴如逝水难追。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老去如此之速,人力无可挽回,时间如此短促,莫放过这大好年华,且来与我痛饮三百杯!好啊……只有李太白才能写出这样的诗!”
他激动得脸颊通红,恨不得立马飞到长安和李白一醉方休。岑夫子,丹丘生,赶在他们的前面,这一句应该能换成杜子美吧?杜子美,将进酒,杯莫停!
【李白似乎从来不会把悲伤失落写到诗中,所以我们眼中的他,始终是潇洒恣意的仙人,而他也始终代表着昂扬向上的盛唐气象,就像余光中写到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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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李白能知道,他也会很宽慰吧!他普经在漫游江夏时说,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丘山。其实这句诗放在他的身上也很贴切,盛世大唐已经湮灭在历史风烟,可李白的诗还在。】
楚棠放出了一段视频,茫茫夜色下水月悠然,有童声清脆朗诵:“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接着是一段方音: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其后是“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是“长相思,在长安”,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吟诵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画面转换也越来越快,无数的男声女声汇聚在一起,和着宏阔的音乐,响在诸天万代人的心头。
随后,吟诵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字句归于一处,泼墨淋漓的“李白”二字跃然浮现。
众人被震撼了,长安院落,李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痴痴地望着水镜中的画面,他仿佛看到了千年之后,无数后辈捧着自己的诗作吟诵的样子,他的志向或许于当代不展,他的诗文万世流传!
李白朗声大笑,语气里有无尽的恣意: “天生我材必有用,白懂了!”他甩袖举酒,“敬诗文,敬知己!"
中唐。
白居易手指轻颤: “这些都是,李白的诗……”政治上的李白是幼稚的,诗歌上的李白却永远都是高峰!
枯坐在床上的李贺眼中迸发出光彩,诗,也可立道,也能名世。
韩愈挥毫泼墨, “文心”二字似有灼灼光彩。
诸天万朝的文人沉浸在视频的炫目里,原来在后人看来,诗文也是重要的,千载文心,始终都被承认。他们忽然找到了人生的新路,若无法走上仕途,著书立说,为后世留一段文脉,是否也能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一时之间,各路文人创作热情高涨,这这也导致后世的典籍多了许多本,而学生必背篇目也是蹭蹭蹭往上涨。
兴庆宫。
李隆基靠在椅背上,表情隐隐有几分怔然,这就是李白的魅力吗?这就是诗歌的魅力吗?比他的开元盛世还要长久,比他的功业还要令人传颂?他猛然站起身来:
“快,给李白传旨,让他入宫,尽快入宫!”
这样名望的诗人,若弃用他,天下人都不会答应!可是,已然知晓一切的李白还会入宫
吗?李隆基的心里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太极宫。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 “我本觉得绣口一吐,半个盛唐之语有所夸大,现在看来,没有李白的大唐,怕是要失色不少啊!"
长孙皇后也是感慨:“李太白锦心绣口,竟是将前代的诗人都比了下去,有这样一位天才诗人,也是大唐之幸。"
“是啊,”李世民颔首,如水镜所说,大唐成就了李白,李白亦为大唐增辉,后人若想起李唐盛世,半数的目光,都要落在他的身上吧!
“只是,”他眉心微蹙,“那安史之乱,楚棠语焉不详,朕的心中总是不免担忧。”
“儿孙之事我们无法管,左不过现在是贞观年间,二哥你再受些累,把孩子们教导好些,总能补救一二。"
“只能如此了。”他揉揉眉心,看着跪在殿外的李治,心里还是觉得火气蹭蹭直冒。
未央宫。
刘彻拿眼睛去看堂下的司马相如,眼神颇有些耐人寻味。接收到目光的司马相如心头一跳,缓缓打出一个: "?"
“长卿啊,”他笑容和善, “于诗赋上,卿还需多多用功才是。”"陛下?"
司马相如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这位顶头上司的脑回路。对侧的卫青目露无奈,装作没看见地别开脸。
陛下又开始犯红眼了。
果然,刘彻慷慨解惑道: "难道卿不想被后人称赞绣口一吐,就半个大汉吗?"
司马相如:???
陛下您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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